第140章 贸易还是资敌?(2 / 2)

倦天涯 月色远山 1956 字 2020-04-16

依老爷子看,如果用三只羊换一坛子我白云居出产的美酒,用二百斤粮食换一套精美的白瓷茶具,用一匹战马换三十斤茶叶的话,这买卖可还做得?”

听到这里的岑鹤已经是目瞪口呆了。细长的双眼之中,原本闪现的寒光早已不在,这一刻,只剩下了一片茫然,半天,老爷子才缓缓道:“你这娃娃,就是这么骗那些突厥人的?”

我摇头笑道:“这怎么能叫骗呢?各取所需,各取所需罢了。”

岑鹤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幽幽说道:“你这娃娃,真的只有十五岁么?”

我笑着摇摇头,拿起酒坛子给岑鹤的碗中倒上了酒,刚刚倒完,高展却一把将酒坛子接了过去,也好,这活儿交给他干正合适。

“老爷子,说了这么多,我只想跟您说一件事情。想要天下安定,能让老百姓安居乐业是首要条件。我与霍县令在怀戎县绞尽脑汁做的这些事情,为的就是要将这些灾民留在这里,不至于去从贼造反,啸聚山林。不过,说到底,小小的一个县城,留住的只是眼前这数万百姓的心,可是如果我们大唐朝廷之中的那些大人们也能如此为百姓所想,那么,留住的就是全天下百姓的心!

只要我们能让所有的百姓都能够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就能将所有百姓的心都聚集在一起。到时候,即便是有三五个跳梁小丑出来蛊惑,又能如何?会有几个百姓放着自己的好日子不过,去跟着他们造反?依我看来,那脑子有病的人才做的事情。如果朝中的那些大人们也如同我一般想法,今后只要朝廷制定的国策不出现巨大的偏差和失误,到时候,富国强兵之下,这大唐的万年盛世也就不会只是一个梦想了!”

一番话,听得岑鹤满脸都是兴奋之色,两只细长的眼睛更是闪着光亮:“哈哈哈!说得好!就冲你这娃娃的这番话,你这个侯爷也算是个实至名归的,为了这番话,老夫当浮一大白!”

我也端起酒碗,向岑鹤敬了,又转圈向四周道:“为我大唐万年盛世,诸君饮胜!”

这一刻,其他几间屋子里的人,连带着天井之中烤羊的几个军户,全都端起了手中的酒碗,一同高声道:“饮胜!”

发明豆腐的刘安曾经说过:欲致鱼者先通水,欲致鸟者先树木,水积而鱼聚,木茂而鸟集。这句话是至理名言,想要别人跟着你混,你就必须要让跟着你混的人有足够的生存空间才行。

郎山之行的前几天,霍春风和高展跟我详谈了几次,其原因就在于来到怀戎县的百姓越发多了,赈济之下,所有的物资储备都已经捉襟见肘,眼看着就顶不住了。那几天,老霍这个县令每天愁苦着老脸,双眉之间拧成的疙瘩即便是展开之后,也留下了几条明显的川字纹,作为一个好人,这个县令做的让他太糟心了。

为了这满城的灾民,我没办法,只得给他出了这个以怀戎县官方的名义与突厥人开展边贸的主意。从哈丹和安慧儿的交谈中我早就知道,突厥人不缺粮食,牛羊也多得是,他们需要的,是铁锅、布匹、食盐、茶叶这些生活必需品,当然了,还有我白云居出产的美酒。

这些东西在怀戎县是不缺的,即便是布匹和茶叶这些东西数量不多,也大可以到周边的郡县去采购,我的主意是,除了一些战略物资,其他的,只要突厥人需要什么,怀戎县就可以代为采购什么。

至于突厥人的粮食是从哪儿来的,这个不重要,只要不是从大唐抢去的就好。其实,这个担心完全没有必要,现如今的大唐,也没有粮食让突厥人去抢。

眼下看来,我这个主意还算靠谱,霍春风和高展带着怀戎县原有的士绅富户,把边贸开展的应该很红火,如若不然,就真如岑鹤所言,这小小的怀戎县,早就被数万百姓吃垮了。

现如今,怀戎县除了我一开始修建的肥皂作坊、造纸作坊之外,有其他富户又兴建了几处其他的大型作坊,烧陶、织麻、冶铁,造车,漆器不一而足,甚是繁盛。

其实话说回来,按着大唐律来说,未经朝廷允许,私开边贸与突厥互市绝对是一件掉脑袋的事情,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数万百姓的性命,应该比几个人的身家性命来得重要些。何况,这个霍春风本就是高开道麾下的一个校尉出身,基本上没读过什么书,也根本就不是个怕死的主儿,一味的傻大胆,这事儿,也只有他才敢做。换了别人,莫说做了,就算我这个出主意的人,也绝对是分分钟被关入大牢的下场。

觥筹流觞,杯盘交错。一席酒一直吃到了将近三更方才散去。当了大管家的程毅张罗着将岑鹤众人安排歇下,我又特地派人收拾出两间挨着的静室,把惊鸿和若烟二人安顿完毕,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中两间正房,两间厢房。厢房之中原本住着安慧儿和荆娘,我住在其中一间正房,另一间,被我当做了书房和起居室,虽然没有几本书可以看。

之所以仍叫做书房,是因为很多时候,我不只是喜欢看书,也喜欢独坐在书桌之前放空大脑的那种感觉。这种习惯是在后世形成的。每当坐在宽大的书桌前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就有一种又回到了从前的感觉,个中滋味,妙不可言。

此刻,书房的窗棂之上,被室内的烛光映上了两条芊芊身影,我站在院中,看着两个女人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这两个女人从进门之后就一直在这里,也不知道聊些什么。此刻的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进书房去,还是俏没声儿的回卧室睡觉。

可能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两条身影一同起身,烛光摇曳,房门打开,安慧儿和贺若瑾瑜齐齐的站在门前,异口同声道:“郎君,酒席散了?”话音未落,二女对看一眼,脸上都是一红。

我站在院中,看着这冬夜之中的满眼春色,竟然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