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瑾瑜脸一红:“要你好好说话,谁让你胡说八道了。”
“切,这就算胡说八道啊?胡说八道的事儿我还没说呢!”
贺若瑾瑜怒道:“你还想说什么?”
我细嚼慢咽的吃了一块香菇,嘿嘿笑道:“不想说什么,只是,我在这个宋玉的身上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按宋玉所说,那个东邻之女任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动心的,可是他宋玉居然一点儿都不动心,这是为什么呢?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宋玉的身体有问题……。”
“滚出去!快滚!”话音未落,原本在榻上的一只木枕狠狠地砸在了案几之上,桌上的饭食顿时四处飞溅,不只是案几和地板上,连我的衣服上也弄得全都是。
我慢腾四稳的把衣襟上的一直海参用手拈起来放进嘴里,,又唆了唆手指:“知道了吧,这才叫胡说八道。”
贺若瑾瑜声嘶力竭地喊道:“滚!”
出了船舱,圆玑道人一张胖脸就凑了过来:“师妹性子执拗,妹婿要多让着她一些才是。”
我微笑道:“圆玑师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想要融洽总是需要磨合的,这需要时间,现在只是刚开始而已,以后会好的。”
圆玑道人苦笑道:“妹婿,还是莫要掉以轻心才是,师妹的脾气我可知道,要是得罪的狠了,是要吃大苦头的。”
我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只是坐在了甲板之上望着漫天的繁星和一弯残月。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也不知道,家里这会儿怎么样了。
安慧儿的病,陈善,苏卫和程毅他们几个军户的伤情都让我心生牵挂。更让我纠结的是,如果我这次真把贺若瑾瑜带回去,怎么跟这些人交待呢?仇没报成,居然把这个仇人当小妾给娶回家了,这个事儿从哪方面都说不过啊!
老道姑给了一千两黄金当做贺若瑾瑜的嫁妆,这礼不能说不重,可是,很多事情是钱解决不了的。钱再多,程毅几个军户的胳膊和大腿也接不上了。化敌为友,甚至化敌为妾,真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在我看来,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下了船之后大家各走各的,贺若瑾瑜带着自己的一千两黄金爱哪儿去哪儿去,我快马加鞭的赶回怀戎料理一切,两不相干。
可是,如果真这样的话,那就相当于贺若瑾瑜彻底的背叛师门了。不过,这不太现实,这个年头儿讲究的是师道尊严,依着贺若瑾瑜对老道姑的那份尊重的态度,这样的结果基本上不太可能。
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眼下要紧的事情,是如何在约定的时间之内赶回怀戎去,因为,我发现,这艘船正在向南航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方向是回不到三会海口的,那么,最近的靠港地点,也得是山东半岛。
“圆玑师兄,我们要在哪里上岸?”
“妹婿,三会海口左近此刻已经起了海冰,没办法停靠,所以,你和师妹只能在登州上岸了。”
我疑道:“可是文登?”
圆玑道人点头道:“不错,正是文登。不过,上个月初一,淳于难降了李唐,而后,李唐升文登县为登州,并且让那淳于难做了登州刺史,还封了一个国公。”
我点点头,只要是大唐的地界就好办。至于那个所谓的淳于难是国公还是刺史,和关系不大。
此刻,瀛洲已经到了刘黑闼的手里,正在攻打定州。兖州的徐圆朗正在围攻虞城,帮刘黑闼牵制唐军。如果能在文登顺利登岸,我可以沿着后世的沿海公路一线,走莱州,过千乘。出东盐州,返回三会海口,如果途中顺利的话,我应该能在约定的时间赶回怀戎去。
可是,在来的路上昏迷的三天里,我身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物事早就被圆玑道人搜走了。而且,因为走得匆忙,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向老道姑讨要。现如今的我,浑身上下没有可以任何依仗的东西,单凭我自己一个人,真想要顺利返回的话,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来,如果贺若瑾瑜要是真能够和我一起走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圆玑师兄,我来的时候身上携带的那些东西现在何在?”张嘴三分利,不给也够本儿,顺嘴问一声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的,万一要是圆玑大发善心还给我了呢。
“妹婿稍等,为兄这就去给你取来。”
什么叫大喜过望,这就是!七枚雷火弹一颗不少的都在包袱里面。还有我身上的一贯铜钱,二十几两散碎银子。最让我欣慰的是,那把后世带过来的四层瑞士军刀也还在,这把刀,现在是我对于后世的唯一念想了,还真是丢不得。
谢过了圆玑道人,我拎起包袱走到了船舱门口,拍门道:“消气了没有,要是没啥事儿的话,我想进舱去暖和暖和,晚上了,外面的风有些寒冷啊!”
舱里面的贺若瑾瑜半晌才开口道:“想进就进来,谁会拦着你,装模作样,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