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却了一桩心事,宁小春无比轻松,只是再一次被拘在家中,又让她有些憋闷,不过最近入伏,雨水渐多,常常上一刻还天气晴朗,下一刻就乌云翻滚,一场阵雨说下就下。
这一日刚过午时,天色昏暗宛如傍晚,雨声淅淅沥沥,李安平躺在床上,不一会便呼呼大睡,李姥姥带着女儿儿媳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闲话家常,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将要盖房的事。
打从上辈子,宁小春就有个愿望,便是拥有自己的房产,眼见这愿望马上就要实现,她心中都要飞起来,夜里做梦,都常常梦到新房的样子,只不过出现在她梦中的,多数时是现代化的小别墅,然后自己咯咯咯地乐醒。
村中盖房,大多是一个模样,区别是有大有小,李姥姥说她们只娘四个,用不着盖太大的,李贤娘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过了七八日,总算云收雨歇,太阳重新露了出来,等到地面晒干,雨季也差不多过去了。另一边,石料木材也备足了,于是选了个黄道吉日,之前组好的人手,就开始在李姥姥家旁边起了地基。
年纪最小的宁小秋都知道自家要有新房住了,整天傻笑着在外面跑来跑去,连日苦闷的宁小夏也一扫之前阴霾,脸上露出了笑模样,时常定定望着外面干活的人们。
钱氏羡慕李贤娘要有新房住,无事就要站在门口看,惹得李姥姥已经骂她许多次了,可她就是不长记性,老实不了半天,就又跑出去看了。
人们帮着盖房,李贤娘除了要给些工钱,每日还要管一顿饭,李姥姥好面,不愿落下尖酸小气的名声,每日的饭菜分量十足,保证来干活的人都吃得饱饱的,偶尔还要割块猪肉,切得碎碎的,跟着菜一块炖,没几日,钱氏就心生怨气,又不住肉疼自家花出去的钱,只是她并不敢跟李姥姥当面说什么,却不妨她故意托晚做饭,又或是抱怨那些人吃的太多。
李贤娘很快反应过来,暗怪自己忙得糊涂了,当下拿出一百文交给李姥姥,说是大伙的饭钱。
李姥姥倒没拒绝,接过了钱,她也知道若一味偏向女儿,容易叫儿子离了心,钱氏这才心中平衡,再加上跟着沾光,偶尔还能吃上荤腥,又恢复了往日没心没肺状态,整日乐呵的四处乱窜,一刻也不停闲。
宁小春兴奋无比,没事便要蹲外面看众人盖房,好奇地看着做着各种各样的准备。她上辈子虽然也是在农村长大,但她老家还算富庶,家家户户都是砖头房,这会自然没有砖头,人们便用石头砌墙根,木头做梁,然后用草泥夯成土坯来盖房。
这其中草泥可是有大学问,用什么土、加多少麦秸、和多少水,都是有讲究的,宁小春没看到他们怎么搭配的,反正一天早上起来,半成品泥已经堆在地上了,前面有个打赤膊汉子,正卖力搅着,烈日炎炎,只见他黝黑的皮肤上鼓起结实的肌肉疙瘩,汗水跟小溪似的,顺着头发,一路流进裤腰里。
宁小春望着那汉子健美的肌肉,一通羡慕,也得亏那人已年过中年,宁小春目不斜视地看着,也并无不妥。
看了会,宁小春也有些跃跃欲试,逮着姥姥不在外面,便舀了瓢水给那人送去,“阿叔,辛苦了,喝口水歇一会吧。”
那中年男人闻言心中十分烫贴,之前听说宁小春蛮横疯癫,如今亲自接触了,却觉是个懂事可爱的小姑娘,一点也没有外面传的粗鲁跋扈,他乐呵呵地接过水,一口饮尽,宁小春又给他舀了几次,都很快喝光了,直到他挺着肚皮,直摆手,“喝饱了,喝饱了!”
喝完水,中年男人想着先喘口气,稍微歇一歇,宁小春见状,趁机拿过工具,“让我来试试吧。”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你个小丫头,哪里和的动?别看这只是泥,可跟你们平时玩的泥巴不同,这是取的地下黄土,加了麦秆,又叫我和了半天,韧性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