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也是甲侯境巅峰，又或者是……甲王境？

一想到这里，王憨民感觉自己的气势再次下跌了一截，仿佛站在徐莫倾面前，已经有些不自然。

他连忙轻咳了一声，用这个小动作来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这才开口说到：“徐处长，我听说你这个人最遵守规矩，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不违法犯纪，怎么，今天你要知法犯法，强行包庇这个走私军火的死刑犯吗？”

他见气势上不能敌过徐莫倾，于是决定曲线救国，通过其他的途径来劝阻徐莫倾营救陈路的行为。

从道德层面上压制徐莫倾，或许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但他完全低估了徐莫倾想要营救陈路的决心。

“知法犯法？哼！”徐莫倾再次冷哼道：“什么法？谁的法？你们城南军订的法吗？你们城南军有什么资格订立法律？”

他一连四个问句，把王憨民的话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然后这才说到：“你说的没错，我徐莫倾生平最讲究遵纪守法，也最恨别人破坏法律，但我维护的，是法律的正以，不是法律的程序！你们城南军滥用权力，栽赃陷害，给一个无辜的人安上了严重的刑罚，这恰恰才是我徐莫倾要反对的，也是我们督察局最不能容忍的！所以今天，这个孩子我救定了，至于你们的那个什么死刑，让它见鬼去吧！”

“好！”他的声音刚刚落下，四周竟然响起了一片零星的叫好之声，也不知道是潜伏在人群中的那些督察局的密探，以及斥候营的人，还是真的有老百姓看穿了王憨民的把戏，对陈路抱有真正的同情。

但这几声叫好声，无疑摧毁了王憨民的心理防线。

王憨民顿时露出一脸凶相，四下张望，将那些零零散散的叫好声全都吓回了肚子里。

他这才盯着徐莫倾，咬牙切齿的说到：“很好，徐处长，看来你是不把长安城的法律放在眼里，准备和我们城南军死扛到底了？”

“城南军又有什么了不起？”徐莫倾说完这句话，突然挺直了身子，他的身高一肉眼可见的速度倏然涨了一截，竟然一下子有了正常成年人的模样，同时他的身上，也散发出一股惊人的如同利剑出鞘般的气势。

“城南军于我眼中，也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尔！”他说。

这是……

王憨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仿佛被徐莫倾身上发生的巨大变化吓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才惊骇莫名的指着徐莫倾说到：“你，你竟然是……甲王境？”

原来徐莫倾身上此时散发出来的气势，已经大大超越了王憨民的所知，从他接触过的人来看，恐怕只有欧阳烈、雷震霆这样的甲王境强者，身上才能散发出如此强烈的威压。

原来他刚才猜的没错，徐莫倾竟然真的已经强过了他，并且突破到了甲王境的层次！

原来长安城之中，竟然还有第五名甲王境强者，不，算上秋田裔的那个老家伙的话，长安城内，此时已经有第六名甲王境强者出现！

此刻王憨民的内心不能说是后悔，那简直是追悔莫及！如果早知如此，他又怎么会去招惹徐莫倾，并且在他面前表现的如此轻佻浮躁？

那可是甲王境的强者啊！

虽说在军队强大的炮火面前，即使是甲王境强者也不可能做到以一敌万，无可匹敌，但这里毕竟是城北，他又没把城南军和大量的炮火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他完全没有把握能指挥城北军对抗徐莫倾，这个时候，徐莫倾若要杀他，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有那么一瞬间，王憨民想到了逃跑。

可是他很快又把这个念头迅速抛到了脑后。

这可是在城门口，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这个城南军的领袖要是逃跑了，以后他还有什么脸继续领导革命，他未竟的事业，又要交给谁来完成？

王憨民咬了咬牙，强行稳定下来自己的心神，然后露出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手臂上的肌肉，给徐莫倾鼓了鼓掌，然后假装讥讽的笑道：“原来堂堂督察局的徐处长，不仅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大英雄，还是一个隐藏的甲王境强者！这么多年了，你隐藏的这么好，几乎骗过了所有人，徐处长，你这是想做什么？隐藏自己的实力，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跳出来做大英雄，做救世主吗？”

他故意大声挑明徐莫倾隐藏实力，其实就是想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让大家都怀疑徐莫倾的目的。

毕竟乱世之中，甲王境的强者是保家卫国的中坚力量，也是长安城老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可徐莫倾却一直隐藏实力，秘而不宣，若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又何必如此？

也许这无法立刻影响到徐莫倾在现场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可是一旦流传开去，王憨民相信，肯定会有些人莫名其妙的去脑补，然后就会把这件事越传越玄，最后诞生出各种各样不怀好意的揣测。

这就是流言蜚语的由来，也是王憨民处心积虑想要给徐莫倾挖的一个坑。

但徐莫倾当了这么多年督察局的处长，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见过？

王憨民说的这番话，几乎一开口他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可是他不在乎，一点儿都没有因此而动怒。

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回答道：“我拥有什么样的实力，这从来不是一个秘密，只是我不像有些人，喜欢炫耀，喜欢到处耀武扬威，让别人觉得我有多么了不起，所以我既没有什么目的，也从来没想过做什么大英雄。我徐莫倾这一生，唯一坚持的就是真理，真理，还有真理，仅此而已！”

“好！”

他这番话说完，不止是隐藏在人群中的那些督察局密探和斥候营士兵，就连许多老百姓也忍不住跟着拍起了巴掌。

因为徐莫倾坐镇督察局多年，确实如他所说，公平公正，嫉恶如仇，这一点全长安城的老百姓都看在眼中，也记在心里，所以光是凭王憨民区区几句挑拨离间的话语，还动摇不了老百姓对他的印象。

反倒是他铿锵有力的连说三个“真理”，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让大家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相应的，大家对徐莫倾的印象好了起来，那对于王憨民的感觉，自然就差了几分。

这时候，已经有人开始对着王憨民指指点点，并隐隐约约流露出鄙夷的神态。

王憨民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心头一荡，一股浓厚的血腥味直冲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