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那中年男人辩不过他,尤其是王憨民一脸大义凛然,而且说得头头是道,他感觉自己完全不是对手,于是他只能红着脸,气呼呼的指着王憨民大骂道:“你们这是独裁,是制造白色恐怖,你们这群人,通通都要进监狱的!”
“哼!”王憨民鼻孔微微冒出一股白气,干脆懒得理他。
他很明白,和陈路比起来,这个中年人才是那些贵族豪门派出来专门捣乱的家伙。
他说这些话,无非就是给自己扣上一个独裁和恐怖主义的帽子,让长安城的老百姓对自己产生忌惮,甚至憎恨。
但是王憨民心里一点儿也不慌,因为他知道,经过几十年的胡作非为,长安城的贵族和平民之间的阶级对立早已经非常严重,这一次,他们盯准了那些贵族下狠手,长安城的老百姓只会拍手称快,根本不会有人对贵族有任何同情。
反倒是陈路那样的,被他的计划无形中牵连的普通平民,王憨民反而觉得更加头痛……
就在这次庭审结果泄露出去后不久,为于长安城中心地带的宫府庄园呢。
“什么?”一盏晶莹剔透的白瓷茶杯跌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滚烫的茶水从里面渗透出来,浸湿了地毯,还冒着袅袅的白气。
但是却没人去在意它。
华云裳错愕的声音从那缕袅袅升起的白烟中穿过,显得猝不及防:“死刑?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今天的庭审已经取消了吗?”
原来华云裳今天一早吃过早饭之后,因为听成先生说,陈路已经申请了延期开庭,所以也就没有着急再去法院,而是先在家里修养了半天,翻找了一些资料。
她还没有放弃最后的努力,还想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来证明西陵矿场案和贫民窟纵火案跟城南军有关。
但是就在她认真努力地查找着资料的时候,突然之间,噩耗从天而降,成先生竟进来告诉她,庭审已经结束了,事情出现了大反转,陈路被以走私军火的罪名判处了死刑。
华云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你在骗我?”她看着成先生,眼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股惊慌,抓住他的胳膊问到:“是你不想让我去参加庭审,不想让我跟王憨民正面交锋,所以才故意说谎来骗我的,是不是?”
成先生低下头,沉默不言。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华云裳怒了,成先生的态度,似乎证实了她的猜测。
这让她异常生气,因为一想到陈路是为了自己,才被牵连进这件事里来,结果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反而是他被判了死刑,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啊!
如果不清楚内情的人,还以为自己跟陈路有仇,想借刀杀人呢!
想到这里,华云裳再也沉不住气了,连忙抓起一件外套,转身就开始向门外跑。
“等一下!”成先生突然以鬼魅般的速度绕到了她前面,拦下了她。
“你要干什么?”华云裳推了他一下,没推动,在没有完全吸收华天雄遗留的那具妖甲,并回复到甲王境的实力之前,她根本不是成先生的对手。
但她却并不肯放弃,一下推不动,又推了两下、三下,见还是推不动,干脆绕路想要穿过成先生。
最后逼得成先生不得不一把拉住了她。
“不是我!”成先生突然开口说到:“要骗你的那个人,不是我!”
华云裳猛地愣住,脚下生根,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成先生。
成先生也看向她,目光坦然,神情凝重。
“是他?”华云裳仿佛明白了什么,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难以置信的问到:“是他要你骗我,是他不想让我去法院?”
成先生默然,但这也代表了他承认了华云裳的说法。
华云裳突然打了个踉跄,身子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为什么?”她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傻瓜,难道他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把我撇清,不让王憨民来找我麻烦了吗?笨蛋,他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大笨蛋!”
说着她又激动起来,突然跳起身,仿佛浑身充满了力气般一下子从成先生的身旁撞了过去。
可成先生也不是吃素的,他一伸手,又把华云裳给拽了回来。
“他确实是个笨蛋。”他叹了口气,在华云裳耳边轻声说道:“但那个笨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你不应该辜负他的好意……”
“好意?”华云裳猛地瞪大了眼睛,愤怒的瞪着成先生,语气激昂的说到:“那个笨蛋都快把自己玩死了,如果他让我跟他一起去,怎么会出现这种事?他……他真真是个蠢货,废物,一点儿用都没有,还要学别人假装英雄,他简直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傻瓜!”
“是啊。”成先生又叹了一口气,用无可奈何地口气说到:“我也好久没遇到过这样的大傻瓜了,可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真心的吗?”
华云裳神情一滞,呆呆的望着他问到:“你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刚才听到你说的那些话,会怎么想?”成先生看着他,眼神十分清澈,仿佛不含一点儿杂质,诚恳的说到:“那个傻瓜为了你,宁愿献出自己的生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刚才那些话被他听见了,他会多伤心?”
“我,我……”华云裳的气势一下子就被打压下去了,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只觉得鼻子一阵一阵的发酸,想要说话,却又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个傻瓜……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