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前的那个面具人越走越近,陈路的心,如坠冰窟。
他此刻好像又回到了两个多月前,自己在那泓温泉下面躲避燎原狼时的情景,那时的他,是那么弱小,那么无助,身体完全不敢动弹,也无法呼吸。
而此时此刻,他同样感到自己浑身的肌肉仿佛都已经僵住,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为什么?明明我已经变成了妖甲战士,比以前强大五倍,不,十倍,可为什么我还是有这种感觉。
难道我和眼前这个面具人的差距,比当时身为普通人的我和燎原狼之间的差距还要大吗?
这个面具人,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高手,处心积虑的要来杀我,我到底得罪了谁?
陈路的心在疯狂的呐喊,他不甘心,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代价,失去了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好不容易才得到了成为妖甲战士的机会,可这一切,就在自己刚刚开始要崛起的时候,戛然而止。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看到那个面具人再次举起了手中漆黑的长刀,他的刀锋没有闪亮的光芒,却仿佛蒙上了一层凄迷的氤氲,那一刀里,应该蕴含了一次足以劈天裂地的力量。
但自己完全无法反抗,在这个强大的面具人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巨大威压面前,自己似乎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刀举起,长刀斩落……
“住手!”
就在这时候,一道仿佛天籁般的声音在陈路耳边响起,然后就感觉到一股狂暴的气息,仿佛踩着千军万马从地上狂涌而至,那股狂暴气息的最终目标,正是那个刚准备斩杀陈路的面具人。
“咦?”面具人的口中再次发出一声轻微的惊讶,他叹到:“竟然又是一个妖甲战士,而且还是……宗师境?”
他的嘴里虽然吐露着惊奇,但手底下的动作却一点儿也不慢,就在那个狂暴至极的气息即将猛烈的撞击到他身体的一刻,他手中的长刀忽然化作了两面厚厚的盾牌,抵在身前,然后他整个人就像一片落叶,被一阵猛烈的暴风给吹了起来,在天空中划过一道晃晃悠悠的弧线,接着轻巧的落到了不远处。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兄弟?”狂暴的风停了下来,露出老大那巨熊般的身体,同时还有他冷如寒冰一般凛冽的话语。
面具人没有搭理他,而是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才桀桀笑道:“你就是那个流民营地的首领吧?啧啧,真是没想到,在长安城之外居然还有宗师境的妖甲战士存在,也不知道长安城那帮腐朽没落的家伙,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说完他却并没有把老大放在心上的意思,而是指了指他身后的陈路说到:“我最后再说一次,我的目标只是他,如果你们谁再敢拦我,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了!”
说完他双手用力一挥,两面坚实的盾牌瞬间又化作两柄带着锯齿的漆黑长刀,指向了站在陈路身前的那个男子。
可是那个男子同样不甘示弱,他紧皱双眉,用坚定地语气回击道:“想动我的兄弟,先问问我手里的这两把刀!”
说完他的手臂,同样换化成两柄狭长的双刀,那刀最多只不过是对面那个面具人的一般宽厚,但却闪烁着耀眼的寒光,仿佛两柄犀利的绝世冰刃。
“哼!”可惜他的坚持,换来的只是面具人一声不屑的冷哼,他嘴里讥讽的说到:“萤火之光,也敢和皓月争辉?看来你们今天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心不死了!”
说完他没有丝毫啰嗦,依然如同一开始那样干脆利落的欺身上前,举起手中的漆黑长刀就毫不犹豫的砍了下去。
到了妖甲战士这个级别的打斗,其实双方之间已经没有太多的花巧和招式,比拼的就是纯粹的速度更力量,甲师的速度和力量都要强于甲士,所以他们在面对甲士的时候,拥有压倒性的优势,同理,甲侯在面对宗师的时候,也拥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就能占据上风。
那个面具人的力量虽然陈路暂时还看不透,但他隐约觉得,对方是要明显强于老大的。
因为他的速度,快的就像鬼魅,而他随手的一挥,就差点儿把自己看成了两半,这一点,陈路相信老大是应该做不到的。
所以他连忙用尽全身的力气提醒道:“小心,他可能是甲侯境的强者!”
甲侯境的强者?
巨熊般的男子原本正准备举起双刀,招架那个面具人的攻击,可是听到陈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心里一颤,下意识的把招架的动作改成了卸力。
他知道,如果对方真的是甲侯境以上的强者的话,那自己和他硬碰硬,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
他决定先试试这个面具人的真实水准再说。
但事实证明,陈路的话并没有骗他,在男子和那个面具人的四把长刀相互交接的一瞬间,男子就感觉到一股沛如山岳般的力量狠狠朝自己压了过来,如果不是自己半途收招,避免了和对方强硬碰撞,那此刻,说不定自己的双刀已经被对方斩断了!
男子心里一瞬间涌出一股巨大的骇然,他没想到,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竟然会这么巨大。
这面具人哪是什么甲侯,他根本就是个甲王!
甲侯和宗师之间只相差一个等级,所以即使有优势,也不会一触即溃,但甲王和宗师之间,可是足足差了两个等级,这代表着双方对天地自然之力的领悟和运用相差到了一个天壤之别的程度,这样的劣势,叫他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