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善茬,朱由榔心中打鼓,他虽然是男性,身体素质和每天与空调打交道的肌肉女,无法相提并论,健身房的肌肉男和工厂干重活的工人怎么比?
朱由榔见江娟吃面专注,一步步将手伸进口袋掏手铐。
外面传来浩浩荡荡的轰隆声,客人们都跑出去瞧热闹,有人兴奋地回来广而告之,十几分钟前,城管打死了商贩,附近警局的警察都来了,维持秩序,有人质疑,来得太快了,平常打电话报警,都是爱答不理的样子,又有人看起来想要泄露天机地小声说,打死人的是城管大队大队长陈官,他三叔是副市长陈大力,调几个警察还不容易。
朱由榔忍不住探头探脑,内心蠢蠢欲动,再看面前的江娟,还在拼了老命地吃面,虽然在她心中,这里的面比狗屎还难吃,不禁感慨,像这样对身边事物无动于衷的小老百姓太多了,真是国家的不幸。
江娟被他看得不舒服,“安心吃面。这事,你管不了,我也管不了,咱们就是吃瓜群众。别以为自己是警察就可以主持正义,做不了的还是做不了,国家机器都不想管,个人又能做什么。”
“哪怕绵薄之力。”
“你还知道是绵薄之力,地上躺着老太太,扶了,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永世不得翻身,还无人同情,是啊,大家都说你是好人,你是冤枉的,法官还是判你有罪,我就问你,扶不扶?”
“这个。”
“我是穷人,也算不上好人,我光明正大地,不扶,如果老太太最后死了,怎么办,我会难过,却不会后悔,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江娟认真地说,“好人总是被欺负的那一个,我做了好事还要付出代价,无人怜悯,甚至要用一生去偿还本不属于我的债务,我没那么贱。”
“可是。”
“你不用道德绑架我,我就是个坏人,做坏人轻松自在,好人束手束脚,我不需要大家喜欢我,我自己喜欢自己就行。”江娟说完,把汤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