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郑乾是气不打一出来,对沈润吼道:“沈润,吃过晚饭,到我书房来!”见郑元境面色不善,沈润赶紧答道:“好的,郑大叔!”
郑乾说完便走了,沈润心里却七上八下:“这是啥情况?莫非,我伤好了,便要赶我离开了?”想到这里,沈润心里一阵发寒。
阿若见沈润脸色不对,便知郑乾话说重了,以沈润的敏感,肯定是胡思乱想了,赶忙安慰道:“沈润,没事,可能郑大叔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与你商量。”
见沈润依旧魂不守舍,阿若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又拉住沈润袖子道:“沈润,你别担心,你去哪儿,我跟着你去哪儿,大不了,我不学医了!”
听到这话,沈润大惊:“那怎么成?能碰上黛婆婆这样一位愿意倾囊相授的老师,那是你的福分,怎么能说不学,就不学了呢?你别多想,估计郑大叔见我整日无所事事,跟在你后面,或许,是要给我安排活干,可能,是马童,也可能是当佣人吧!”
听了沈润这话,阿若也觉得沈润处境不妙,但依旧安慰道:“沈润,你别怕,无论任何事情,我都与你一同面对!”
沈润点了点头,虽然有阿若这位坚定盟友,沈润依旧心中忐忑,晚饭时,就连最爱的红烧狮子头,都是兴趣缺缺,草草吃完,便返回了卧室。
但很快,沈润便面色平静地走了出来,此时的沈润,终于想通了:“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既然如此,何必伤怀?就算是死,也要死得硬气一些不是?”想到这里,沈润昂首挺胸,先郑乾书房走去。
平静的敲门,平静的问了声:“郑大叔,你在吗?”郑元境道:“在呢,你进来吧!”
见沈润进来,郑元境放下手中的笔,眼神一下就亮了。
傍晚拉下脸让沈润来书房时,沈润眼中的萎靡,郑乾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当时的郑元谆,心中确实很失望,自己看好的人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但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沈润便恢复如常,能平静的来见自己,郑乾是老怀大慰,可见,沈润确实是个可造之才,即便老辣如郑乾,也不由在心中赞叹一声:“好小子!”
沉吟片刻,郑乾缓声道:“沈润啊,可能你不太了解目前天下局势,元廷虽说民心尽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义军并不占便宜,无论陈友谅、韩林儿、张士诚、徐寿辉,面对元廷,都是苦苦支撑。”
停顿片刻,郑乾又道:“不仅如此,义军刚刚起义,鼠目寸光之辈便开始为自己谋私利,就拿咱濠州义军来说,赵均用,你不陌生,本身便是大名鼎鼎的恶匪,指望土匪为百姓做主,那跟指望母猪上树,有啥区别?根本不现实啊。”
“你肯定也不知道,除了赵均用这些外来户,就连当初跟着郭大帅一起起事的孙德崖之流,也已经被腐化,也开始大肆劫掠濠州,只顾着自己发财,至于推翻元廷的抱负,早就抛诸脑后了!”
“再说得不好听点,就连郭大帅本人……也不是有容人之量的人,像他这种人,想当帝王,还差了些火候,再加上年纪大了,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元廷被推翻,估计是不可能了。”
“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说这些吗?原因很简单,就是希望你将来长大,能够帮我,我是苦哈哈出生,我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感觉,我希望天底下的老百姓,都能吃饱饭,穿暖衣,他们不行,我便打算自己来,自己打天下,自己坐天下!”
“沈润,我需要帮手!”
听完郑乾的话,沈润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傍晚郑乾脸色会那么难看,原来,郑乾恼怒的是自己不争气,并非自己伤好了,还赖在郑府不走。
想到此处,沈润的心,算是放了下来,对郑乾道:“郑大叔,我当然愿意帮您,可我只有8岁,连自己的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哪有能力帮您啊?”
闻言,郑乾笑道:“虽然你年纪小,但却很有想法,在疙瘩村,你不也练兵了吗?虽然差不多全军覆没了,但陈六带去带去多少人?他们活了几个?你应该知道吧?”
沈润闻言,点了点头,旋即又对郑乾道:“可陈六他们是流民啊,能有多少战斗力?打得过他们,就能打得过元军?不可能吧?”
郑乾闻言哈哈大笑:“占据濠州的,不就是你口中的流民吗?元军攻破濠州了吗?你以为元军的战斗力有多强?等有时间,我带你去上战场,亲历战场,你就知道战争是怎么回事了,再说,你才8岁,就不打算再学习了?就打算靠脑子里的那点东西浑浑噩噩一辈子?”
沈润听出郑乾似乎想要栽培自己,但不敢确定,试探性地问道:“郑大叔,可我只是一个乞丐,去哪里学这些东西啊?”
郑乾闻言,呵呵笑道:“我当然会找人教你,这个你不能担心。”
听到这话,沈润狂喜,紧接着问道:“郑大叔,那能不能让我跟徐大叔练武?将来领兵打战,没个好身手,肯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