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眉头轻皱,冥思苦想也不得其解,“老少爷俩?你说晚月算计我我信,我跟她还算是有过节,但我怎么不记得我何时得罪了一老一少?”
其实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也很意外,但仔细一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这二人,少的你已经明面上得罪个彻底,老的你虽未见过,但也算危害到了人家的权力和地位,针对你并非师出无名。”
“谁?”
“王林和他师父,音律大师宁海泽。”
她听完更觉得莫名其妙,“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音律大师不是音律界扛把子里程碑吗?他怎么能做这种事儿?”
“唔……一个人胸襟跟他的威望好像没什么关系。”他下巴杵在折扇柄上,“看来这编曲应该是他在背后策划的,常青就只是挂个名,但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盗我一两首没什么用,按照他的能力,我觉得他可能是想研习我的音乐规律,然后自成一派,打压花楼。”
可是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他一个音律大师能干出来的事儿啊,就不怕有损名誉?就算不怕,那也得找个别人代替自己出面,自己装成一副无辜的样子,哪有他这么主动往上凑的?
郑乾摇着折扇拿鼻子哼了一声,“你想怎么办?直接杀到琴瑟阁讨个说法,还是告上衙门?反正不管怎么做,这事儿他们都占不了理。”
阿若仔细盘算,再三斟酌道:“还是能私下解决就私下解决吧,现在你的身份比较敏感,打官司对你我都不好。”
他听这话心里暖暖的,羞哒哒的拿扇子遮住半边脸,一双凤眼朝她暗送秋波,“你还为我着想呀~”
阿若有时候觉得,自己比他更像个男人。
第二天,阿若打扮好了,带着林若儿问路去了琴瑟阁。
琴瑟阁建在西市往北的主干路上,是个挺好的路段,高门阔府,门口两只石狮子耀武扬威。黑漆牌匾上“琴瑟阁”三个鎏金大字,两扇朱红门紧闭,门檐上挂着两个红灯笼,飞马檐角下挂着两个金铃铛,风一吹“叮铃铃”直响。
阿若意外道:“这琴瑟阁还挺有钱?”
林若儿来到她身边站定,“琴瑟阁也创立三十多年了,收徒教习再出演,挣了不少银子,再加上不少人以进琴瑟阁为荣,也不是没塞过私银,三十多年下来肯定有丰厚的家底。”
后面晃晃悠悠跟上来的紫苏满嘴的大葱味儿扑了阿若一脸,“京城这种地方,谁都不光彩。”
阿若倒是想到了这音律大师宁海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也只是猜测他品行不端,却没想到他竟然在自己最喜爱的事业上也能容忍自己毫无规则约束。人家再坏,起码有底线,有职业道德修养,但这个宁海泽显然不是东西到一定地步了。不过也是,抄袭偷曲谱这样的事都干的出来,你还指望他是个好人?
阿若扣打门环,“有人吗?开门!”
唤了两声后,门内响起脚步声,里面传来落栓的声音,门开一道缝,露出一个年轻的小厮,见她着装怪异,不由得打量她,“你是谁?有事吗?”
她道:“我来找音律大师宁老先生,不知道他在不在府?”
那小厮一听她说找宁海泽,下意识的多看了她两眼,手一用力就要关门,“不在。”
但这门还没关上,只剩一条指头粗细的缝隙时,门外一只手顶在门扉上,轻而易举把门推开,顺着门缝儿飘进来一股浓厚刺鼻的大葱味儿,有人懒声道:“在不在的急着关什么门?”
阿若给了紫苏一个赞许的眼神,“带你来果然没错。”
她就是怕单枪匹马干不过琴瑟阁人多势众,这才把紫苏带来,当打手使。
路上她还问过林若儿为什么收了紫苏这个四肢僵硬的“歌舞废物”,林若儿给出的答案是,这紫苏不是花楼收来的,是她自己赖上的。
那时花楼刚开张,也被人算计过,有一次被人砸场,闹得挺大,就在林若儿想着要不息事宁人自己遣散花楼一走了之时,紫苏出现了,以一抵百把闹事者揍得屁滚尿流,紫苏一战成名。
打那之后花楼生意虽然依旧惨淡,不过却再没有人寻衅滋事了,而紫苏是个浪子,当时也是无处可去,见花楼这地方不错,就赖下来不走了,说要保护花楼不被欺负,其实就为混一口饭吃。
阿若听完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这紫苏竟然是这样进了花楼的门,给花楼当了好几年的保镖。
她迈步进来,对小厮说:“既然老先生不在,那我们就进去等等吧,反正闲来无事,找个凉快地方喝茶也不错。”
林若儿随后进来,紫苏瞥了那小厮一眼,勾肩搭背薅着他往里走,叼着大葱说:“朋友,你摆不平的事儿就别挣扎了,交给你家老大,放心,他不会怪你的。”
小厮欲哭无泪,“你们、你们果然是花楼的!”
刚才一开门见到阿若这身皮衣造型就觉得奇特,后来又一听她们来找宁海泽,基本就确定了她们的身份,这才匆忙关门,却不成想被紫苏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