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的抺了一把脸,佐穆邪仰天长叹,蠢啊,他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早知会如此适得其反,他是真的宁愿一直与他纠缠于那满天风沙的战场上,何需装什么孙子写什么狗屁停战协议书,这下倒好,不仅白白忍受了长达三年的日思夜想之苦,还间接成了推波助澜的帮凶……
啊,他简直就是这天底最蠢的王者,蠢如猪!
站在营帐外,看着那投映在帐篷上的摇曳影像,赵炎煊有一瞬间的迟疑。
这里面有着他在这外世上最亲,却也最陌生的人。
暗吸一口气调整了心态后,他将钱蓉交给身后的墨夜,跟着王公公进了宋帝所营帐。
由于阳光不甚充沛,外加戒备的过度森严,一跨进门,便有阴森森的感觉。
“儿臣给父皇请安。”
宋帝闻言将视线从丽妃娘娘处转向他,脸上的笑意渐敛。缓缓打量着眼前这位打出生就让自己因顾忌而刻意疏离的儿子。
“起来吧。”
“谢父皇。”
父子两人干巴巴地说了两句后,都沉默了下来。
虽然是至亲的父子,却仿佛彼此间都隔着一层说不明透不清更是捅不破的隔阂,谁也不愿主动跨越鸿沟。
气氛变得压抑。
宋帝的目光越过他,若有所思的瞟向墨夜怀中的钱蓉。
良久,面无表情地问:“煊儿,丽妃刚和朕提及此兔,说对其极有眼缘,想要朕代她向你讨来亲自喂养,对于此事,你怎么想?”
见宋帝
开口就提钱蓉,赵炎煊蓦然一僵,一颗心也在刹间提到嗓子眼。
他素来聪敏机灵,怎可能听不出宋帝的口气。
自己对肥肥的特殊照顾,显然成了把柄落了有心人的手里,现在宋帝就是在借口试探他。
若不想落人把柄,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向宋帝证明肥肥对于自己而言,只是一只普通无奇的兔子,自己不会为了它冒任何的风险。
但这样一来,肥肥就势必落入丽妃手中,以丽妃和三皇子对自己的怨恨,它哪里还会有活路?
心没来由的发冷,抿唇静默片刻,他跪了下来,目光异常坚定,沉声道:“父皇,此兔为长风之妻,儿臣不会将它轻易送予他人。”
九王爷宠爱黑狼长风一事,朝堂上下人尽皆知。
说到黑狼长风,其身份似乎也是大有来头,然而能真正说得清楚的却没有几个人。
宋帝脸色微变,缓了缓,冷然失笑,“听你的意思,丽妃予你而言,只是外人了?”直盯着他的目光极为严厉。
赵炎煊悄悄攥了攥拳,面不改色的顶了上去:“儿臣君前无礼,任凭父皇处罚!”
说完,伏在地上,纹丝不动,硬挺得像钢铸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