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私召你?”李凯和穆云铮皆是一愣。
“嗯。”
“你们……谈和了?”静默片刻,李凯皱眉用着一种比较含蓄的词问向赵炎煊。
“呵呵。”赵炎煊低头发出瘆人的低笑声,“你觉得在亲眼目睹了母妃血溅金殿后,此生我与他还会有化干戈的那一日吗?”
“那陛下私召你所谓何事?总不可能与赐婚有关吧?此事他不是已经在宴会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了圣旨吗?”李凯感觉自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一脸的茫然。
“没错,的确是与赐婚一事有关。”赵炎煊探手将缩于角落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钱蓉捞起,抱于怀中慢条斯理的捊着她的兔毛,像是上了瘾般一下接着一下从头摸到脚。
被上下其手的钱蓉气得浑身发抖,内心咆哮:臭不要脸的,居然连一只兔子都不放过!如此明目张胆的吃人豆腐,你的教养与修养呢?
“欸?”李凯又是一愣,“此话怎讲?”
“父皇说之所以同意赐婚皆是为了我好,希望我能就此寻得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继而过上平静平凡的生活……”话还没有说完,赵炎煊本人率先失态的抬手捂脸大笑起来,最后甚至将脸埋入了钱蓉的身体里,让张扬的笑声淹没在她那柔柔软软的兔毛间。
举止张扬轻狂中,又隐隐透着一丝悲痛与失望。
宽敞的营帐内除了他,却没有第二人在笑。
看着他,李凯感到胸
口一闷,仿佛又看到了记忆中那个被自己伙同一众皇子王孙肆意欺负却死咬着牙不肯发出一声求饶的小男孩,无助却又有着要命的倔强。
想到年幼时混蛋的自己,脸色倏地的更难看了。
同样脸色难看的还有穆云铮。
眼前明明比谁都无助都绝望却拒绝任何人安慰的赵炎煊,竟没有防备没有丝毫嫌弃的将脸埋在钱蓉的身上,再联想到宴会之上,他为它求情一事,她的脸色更是沉得吓人。
一股浓烈到几近烧心灼肺的妒意从心底升起,蔓延全身,最后在眼睛里化成两把无比锋利的箭,直直的射向钱蓉。
从见到这只又肥又丑的兔子第一眼起,直觉就告诉她,它于炎煊而言是个特别的存在!不想今日一见,竟是个狐狸般的存在!
荆山王赵炎煊是她穆云铮的,天下间也只有她一人配得上他——这个念想在十二岁时随娘亲参加五公主的大婚,于婚宴上对他惊鸿一瞥后就在心底落了根,自此成了她睡不醒的梦。任何想分割他的关心与疼爱者,皆只有死路一条,哪怕对方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兔子!
一种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危机感让钱蓉的身体没来由的一颤,顺着那道灼烈的视线,她抬头望向穆云铮。
果然,自己上一次的感觉的不是错觉,眼前这个一身男装的秀气少女,对自己怀有深深的敌意。
只是她有一点想不明白:自己现在的模样可是
一只兔子啊,若非得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那估计也就只有丑和肥了……怎么就招对方恨了呢?
蓦地,心头一紧。
难道?!眼前这位女扮男装的少女有阴阳眼,看得到自己的真身,知道自己事实上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世大美人?
“嗯?你怎么在发抖,很冷吗?”头顶上突然落下赵炎煊的声音,“都这么肥了居然还会这么怕冷,看来真的是该好好减减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