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风眼中闪过的画面逐渐淡去，直至重新变回了眼前的荒凉，还有看不到尽头的石剑山，这剑冢里实在埋葬着太多太多的石剑了，没有坟墓，只有凹凸不平的嶙峋石地和一些高大石山。

那是？

老剑仙的记忆？

宋清风似乎懂了，顾着疼痛的膝盖缓缓坐在了石剑山上，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的手掌，呢喃道：“原来这些石剑里面蕴含了老不死的记忆，每搞断一把都能看到一点点老不死以前发生的事情。”

宋清风不明白老剑仙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记忆全部跟随这些石剑埋葬在这里。

或许是不想让人忘记？还是说不想真正死去？

毕竟咱也是个文人，以前也听别人说过一句话。

一个人啊，真正死去的时候，并不办葬礼的时候一群人在那哭丧缅怀你的一生然后入土。

那个时候，还有很多很多人记得你，你并不算真正的死去，只有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还记得你的时候，那时候，你才算是真正的死了。

不过也不对吧。

老不死的这么厉害，就算真的离开了八百年，世间流传着的传说应该也不在少数，后世练剑之人应该会记得他才对吧？

揉着膝盖的儒衫少年缓缓站起，又捡起一把石剑，这一次脸色狰狞的用了全力将其狠狠折断。

全力运转朱雀涅槃经之后，他的眼中像是流转着火焰，身体中像是有一只朱雀在遨游，皮肤下能清楚看见到绯红的纹路，肌体几乎变得透明起来。

他眼中再一次出现了那一幅幅稍微有一些泛黄的记忆画面，只是这一次出现的画面让宋清风看得有些津津有味，吐槽道：“这个老不正经的家伙，居然连这种记忆都放在了石剑里面，还能同时和这么多女的一起来，都不用吃药，身体可以啊。”

可惜现在不是回味这个的时候，没时间继续开车了，改天把车门焊死。

宋清风继续从剑冢里抽出下一把石剑。

而在宋清风的脑海里，一个模糊的影子正在由一块块记忆碎片拼凑着，那个影子潇洒不羁，很是自由。

他折断了一把又一把石剑，身上朦朦胧胧冒出了璀璨的涅槃之火，鲜红如血，关于老剑仙的记忆也开始越来越多，脑海中那道模糊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晰。

朱雀涅槃经生生不息，灵气像是无底洞一样用不完，可即便如此，在连续折断几十把石剑之后，他还是觉得开始有些力竭了。

这些石剑当中，有破剑也有断剑还有完好无损的。

同时，儒衫少年也了解了李万里这个老不死的剑道，剑是折断所有其他剑锋的剑，我的时代不允许任何其他的剑锋出现，而道则是苦中作乐，哪怕再苦，我觉得开心那就行了，别人的想法都去死吧。

老不死也是个为世人所憎恨的大恶人，他在的那个时代根本就没有人敢练剑，剑是他一个人的剑，剑道也是他一个人的剑道。

幸好，老不死的晚年入万界战场，听说消失已有八百年，鲜少有人见。

只有老不死的离开之后，万界才渐渐开始有练剑之人兴起，他在的那个时代，剑实在是让人难以言喻。

还在折剑的儒衫少年有些麻木了，举起石剑的手掌都在微微颤抖，手中的石剑每一把都沉甸甸的好像能把人压垮。

到后面，宋清风甚至放弃了把石剑拿起来，就那样用拳头去击打石剑，把石剑打断。

好累，真的好累，活了一世也从来没有累过，想当年也是个一夜九次郎，一夜九次也没这么疲累过，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可是放眼望去，剑冢里插着的石剑依旧无边无际，好像永远看不到尽头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