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开了舒闲的手腕,手中的空虚感使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剜空了。
顾亦年在一片黑暗中喃喃说∶"我……只是担心你。"声音不大,但是在静谧的房间中异常清晰。
"担心我就跪下试试啊看我会不会被你打动。"
舒闲淡淡说着,话不走心,边说边走到墙边将灯拍开了。
明晃晃的灯光瞬间铺满了整间客厅,舒闲转过身去,顾亦年的落寞和狼狈都被暴露在灯光下,来不及隐藏。
按理来说他应该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可舒闲却没有丝毫的感觉,他只觉得碍眼。
…帮你包扎可以吗"
"来吧,酒精和纱布在电视柜底下。"
顾亦年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他知道就算跪下舒闲也不会同意去医院的。
而舒闲也没有拒绝顾亦年,并告诉了他医疗箱的位置,自己则躺到了沙发上,将血迹斑驳的手臂悬在沙发外,开始翻手机。
很快身边就暗下来一块,灯光被人遮住了。
顾亦年单膝跪地蹲在旁边,拿着棉球小心翼翼蘸取酒精,然后擦拭那些新鲜的、日的又被揭开的伤口。
虽然养尊处优的顾亦年在出国后也学会了一些生存技能,但这其中并不包括给别人擦药。
这种服侍别人的事情顾亦年是第一次做,有些紧张,动作难免缓慢笨拙。
不过舒闲也不催,这就使得这场景莫名显得有些温馨,最起码在顾亦年看来是这样的。
"你不是单纯来看我死活的吧。"
突然,舒闲一句话打破了微妙的平静。
这么一提,顾亦年也才想起来他来找舒闲的目的。
某一瞬间他很想否认舒闲,他想说他就是来看看舒闲的,这样就能安静地继续给舒闲擦药了。
可是…"许天辙的事情是吗"
舒闲没等顾亦年开口,兀自挑起了不太轻松的话题。
顾亦年手上擦药的动作停滞了一下,隔了两秒才继续。
"是。""觉得我做得过了"
舒闲搁下手机,侧过脸去笑盈盈看着顾亦年。
"……我去查了,b市三院确实有一个和许天辙妹妹适配的骨髓,但是那个捐献者几天前被人接走了。2
"然后呢"
"那个接走他的人叫尤皓哲……是你的人。"
顾亦年一边说着,一边低着头给舒闲擦药,神色阴晦,并不和舒闲对视。
关于许天辙的事情,他实在是不敢相信是舒闲下的手,所以他还查了两天才来找舒闲,可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你在怪我吗"
忽然,舒闲测过身来,手臂从顾亦年手中抽开了。
顾亦年下意识抬起头,看到了舒闲坦然带着笑意的目光。
舒闲这话就好像是直接肯定了他是凶手,但笑容却干净清澈,这种反差让顾亦年都不禁心生寒意。
顾亦年神色冰冷了些,语气严肃道∶"舒闲,你不该是这样的。"
"怎么,觉得我不乖了"
"……不是的舒闲,你不该沾上这种事。"顾亦年听出了舒闲话中的讽刺,神色黯了黯,低声说道。
"……你调查了多少只有刚刚和我说的那些吗"
舒闲没有回答顾亦年的话,毫无来由地问了一句。
顾亦年愣了愣,忽然意识到了舒闲话中的意思。
难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许天辙的自杀看似和舒闲直接相关,但实际上,是不是另有隐情
话已至此,舒闲没有再瞒顾亦年了,他重新平躺在沙发上,脸上的讽刺渐渐消失。
像是蒙了一层雾气,舒闲的眼中融进了顾亦年看不透的情绪,明明就在眼前,但是却好像无论如何都碰不到。
"你有没有想过,许天辙本来就该死了,我的出现只是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