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了解舒闲,他知道舒闲不想养孩子,但是道德约束下,生而不养总是会收到谴责,所以不如由他来养。
说真的,他和舒闲都还没毕业呢,谁会想养一个孩子可是既然舒闲不想,又别无选择,那就让他来选择。
"白予,你原来对我不是这样的。"
"哪样n
"你原来虽然喜欢我,但是也和我一样自私,不会为了我就出卖你自己。"
"是吗……可能是我可怜你吧,毕竟你都这么惨了,盐盐。"
白予随便胡诌的借口,舒闲也听得出来。可是两个人谁都不想再追究了。
如果注定不能是爱情的话,那我们现在这样,也很好了。
终于,经过了漫长的拥堵路段,二院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中。
今天是周末,许多车都停在了路边,看起来医院里面的车位应该都满了。
白予看了看外面的车流,让老陈把车在路边停下了∶"我们在这儿下,你找地方停车就好。"
"得嘞少爷,注意安全,出来了给我打电话就好。"
两人打开车门走下车,离二院还要过半条街,一个路口。
没有对话,两人并肩朝二院走过去。
两个帅气的0ga并肩走在街上十分招眼,尤其两人穿的鞋惹了许多人的目光,不少人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两人从小到大一起走,早就习惯了被注视,并不会因此觉得不自在。
可是不知为何,舒闲心里还是萦绕着似有若无的不安。
天色阴沉,舒闲和白予在路口站定等红绿灯,四周空阔,抬起头便觉得被灰蒙蒙的天空罩了起来。
让人不能呼吸。
舒闲心中疑惑,他什么时候对医院的反应这么大了
"盐盐,绿灯了,该走了。"白予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有些虚幻,不大真实的样子。
舒闲摇摇头,抬脚往前走去。
斑马线上行人不多,大都行色匆匆,只有舒闲和白予缓慢悠闲,似乎并不着急的样子,被一队行人落在了最后。
舒闲看着脚下黑白相间斑马线,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心中的不安愈发深重了。
"你怎么了,盐盐"
忽然,白予将舒闲叫醒了。
舒闲愣了愣,抬起头看向白予。
可是随着他抬头,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车笛声。
一切好像都缓慢了下来,他眼睁睁看着白予的表情,从疑惑到惊慌,张嘴好像是在朝他喊什么,可是他似乎在一瞬间就听不见了。
"盐盐!"
他听到了,白予在喊他的名字。可是为什么白予的表情这么惊恐呢
为什么,他的背后响起了尖利的刹车声,那么近。
随着"嗡"的一声,世界上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眼前的景物也顿时失了颜色。
舒闲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又感觉一个人将自己抱在了怀里。
瞬息之间,天地都在旋转,又很快停了下来,灰蒙蒙的天空填满了他的视野。
车祸。
耳边很快响起了路人的惊叫声,身上的剧痛让舒闲清醒了过来,他还没有失去意识。
白子,白予呢
舒闲的心中猛地一空,呼吸越发急促,他不知道自己哪里的骨头断了,总之从里到外都在被撕扯。
但他还是忍着剧痛撑起来身体,浑身都在颤抖。
"自予白予!""
原本沉稳淡漠的人第一次如此慌乱,焦急地扯着嗓子呼唤白予的名字,眩晕感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忽然,几米远处的一抹血红闯进了他的视野。
旁边好心的路人本想过来查看舒闲的状况,可是还没等碰到,就看到原本还躺在地上的人忍着剧痛撑起来身子,浑身颤抖,连滚带爬地朝另一个人跑了过去。
"白予!你醒醒,你怎么样醒醒啊白予…"舒闲慌乱地跑到白予身边,握住了白予的手,撕心裂肺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静默了,好像整个世界都安宁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很久,也可能只有一瞬,地上那人听见了熟悉的呼喊声,睫毛轻轻颤抖,终于微微睁开了眼睛。
白予已经感受不到痛了,全身上下,好像只有眼睛还能用,还能看到眼前的人。
他想要抬手拂去舒闲眼角的泪,但是努力了半天,却感受不到自己有任何动作。
什么都没用了。
舒闲见白予睁眼,慌忙低下身去∶"你别动,医院很近的,你会没事的,求你了……,
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舒闲紧紧攥着白予的手,浑身都在抖,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器官都在颤抖。
白予却异常平静,只有胸口还在起伏,眼神还落在他身上。
舒闲吻着白予的手背,不断祈求,会没事的……
可是白予那双原本充满戏谑和不屑的眼睛,落在他的脸上,却一寸寸变得温柔起来。
这是舒闲从来没有见过的目光。
白予原来从不这样看他。
"算我求你了,你还答应了我,要养我的孩子呢,你答应过我的就不能反悔了……,
"盐盐,我……
在舒闲慌乱地祈求中,白予微弱的声音传来。
这一瞬间,舒闲想捂住白予的嘴,他不想听白予说话了,有什么话都可以留在以后说,不要现在和我说啊……
可是他不能,他只能颤抖着低下身去,去听白予想要说什么。
像是一片羽毛,白予的声音不能再细微了,尤其在四周的喧闹嘈杂声中,几乎要被吞没。
可是舒闲却听得那么清楚。
白予说∶"我爱你。"
喧闹嘈杂的路口,往这边奔跑的交警,不断私语讨论的路人,灰蒙蒙死气沉沉的天空,不断鸣笛的车辆
在这繁杂的一切的中央,舒闲紧握着白予的手,俯下身去,吻上了白予的唇。
血腥味顿时充斥了口腔,却又温软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