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如果不能按时完成任务,我怎么看都横竖是个死啊!这项链还没有神奇到可以祛除毒性的地步吧?”夏宇大感为难。
“奴婢倒是觉得未必。”香菱略一思量,分析道:“以奴婢对殿下的了解,殿下似乎对夏公子产生了不小的兴趣。但若是想要完成辰妃娘娘交附的任务,恐怕目前绝无可能,即便是两月之内甚至两年之后,其成功率依旧十分渺茫。”
“香菱姑娘倒是实诚的很。”夏宇脸色讪然,心里竟有些挫败,一时居然不好意思正视对方的眼睛。
麻痹的!想老子才华横溢貌若潘安,人称‘圣奶擒拿手’,居然被一个女鬼瞧不起,认为自己搞不定须若颦那娘们儿,特么的……虽说是难搞了那么一点,但也不至于没有丁点机会吧?你这女鬼此番说辞,让老子情何以堪?
“不过也还有几种可能……”看见夏宇脸色一窘缩起了脖子,香菱虽然眼角带泪,但还是忍不住有些想笑。
“你是说二公主体内的阴气会突然爆发么?”夏宇叹了口气,咬牙道:“这个谁也预料不准,再说了,以二公主的性子,又岂会没留下后手?王启那个老乌龟也想得太简单了!”
“但王启和辰妃娘娘……总不会无端去谋划这些无用的伎俩吧?”香菱好意提醒道。
“也是,这些老江湖没有一个会是省油的灯。”夏宇不确定道:“两相比较,仿佛我投诚二公主的赢面大了不少……但解药的配方只在王启的脑子里,即便你说老奴也曾尝试为我祛毒,但最终还是失败了,万一时间不够,二公主又拿不到配方,我岂不是还是小命不保?”
“那就得看夏公子自己了。”香菱轻声说道。
“什么意思?事到如今,又哪里有什么万全之策?”夏宇烦躁道:“王启那老乌龟杀人不眨眼,若是我露出丝毫异状,自然必死无疑。而二公主又眼高于顶,心思缜密的很,想要得到她的信任恐怕没那么容易。我说香菱妹子,你也就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待我拿到配方,解了剧毒,也好去替你办事不是?”
“莫非夏公子忘了殿下考你兵法一事?”香菱意有所指道:“且不管你身在何人阵营,殿下不杀你自然别有深意。而如今殿下已然生疑,必定派人去查奴婢血案,扬中奎此人难逃法网。夏公子或许还不知情,扬中奎乃是禁军二统领,又属辰妃一脉,一旦证据确凿,朝内必起风浪,到时候王启辰妃肯定自顾不暇,又岂会重心与你?”
“依你之意,一旦扬中奎出事,王启与辰妃近段时间都懒得搭理我?”夏宇很快抓住了重点,诧异道:“可单凭我一人之力,又能趁机让王启那老乌龟心甘情愿说出配方不成?再说那老乌龟邪门的很,我可不愿提前跟他杠上。”
“公子岂能以身犯险?而殿下又岂会作壁上观?”香菱继续说道:“留公子性命,自然不会让公子就这么轻易地死了。奴婢猜测殿下等到时机成熟,自然会提出解药一事,而王启和辰妃娘娘必然不肯轻易交出,他们甚至会以此要挟,以免奴婢血案弄得引火烧身。”
“这么说,我始终只是个炮灰了?”夏宇突然醒悟,嗤笑道:“如果香菱姑娘猜测的没错,二公主又岂会想不到那老乌龟不肯交出解药?留我一命只是个幌子吧?”
“让那老乌龟失去警惕,以为我对二公主十分重要,到时候最多达成协议多赐下几枚活性药丸,换做辰妃一脉置身事外。而二公主就有充足的时间去准备,接下来,恐怕就得彻底拔出王启与辰妃这个毒瘤了吧?至于一个奴才的死活,又有什么干系?”
“或许公子说得有理。”香菱也有些讶异夏宇的理解方式,不可否认,就连她自己,也可能是殿下的精心算计中的一环。不过事已至此,她非但不会记恨殿下,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见夏宇已然激发了怒气,香菱只好继续说道:“但事无绝对,又或许公子确然是殿下必要留下的后手也说不定呢?”
眼见夏宇没再出声反驳,香菱这才全盘托出:“单凭一个扬中奎,还不足以扳倒辰妃一脉,更何况三皇子殿下还是辰妃所生。众所周知,三皇子殿下为人正直,口碑俱佳,又深得皇上信任,就连殿下都赞叹有加,在此种情况下,殿下又何必与其拼得你死我活?”
“除了奴婢一事,辰妃一脉与殿下并无明面上的摩擦,而王启跟辰妃娘娘也与殿下尽力交好,虽然私下另有所图,但无非权谋二字。敢问这皇庭谁人不同?”
说到这里,香菱语气突然变得微妙了起来:“奴婢卑微,不敢有所奢望。但夏公子人中龙凤,又岂能因此所困?扬中奎一旦出事,对公子必然有益!而奴婢血案与公子又毫无瓜葛,公子只需委蛇求全,假意投诚,辰妃定然欢喜!王启又岂有抗命杀人之理?”
“然殿下虽与辰妃并无摩擦,但王启此贼却是人人得而诛之,公子若有心除去,殿下必然隐秘相助。到时殿下再保你几月万全,待得羽翼渐丰,一并设计铲除王启这个阉贼,又何愁解药配方不到手?”
“到了那时,辰妃孤掌难鸣,难以为惧矣。而殿下又为公子撑腰,公子再请军令带兵出征,灭他一众贼首,岂非天高海阔任公子遨游?”说到最后,香菱这才点明了中心:“如果心事达成,只愿公子别忘了奴婢所嘱,如此而已。”
“此话当真?香菱姑娘觉着有几成把握?”夏宇闻言,又仔细思索了片刻,觉得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如果二公主有意留他性命,那么王启此贼必然加紧胁迫于他,此人不除,配方更是无从到手,实在让人难以心安。
“至少七成。”香菱慎重道。
“也罢……七成,那就赌上一赌!”夏宇咬牙,望着对面不似说谎的香菱,终于下定了决心。
“公子可别忘了辰妃跟三皇子的关系,王启即便再难对付,也不过只是一个奴才!”香菱再次提醒道。
“三皇子须子杰么?”夏宇若有所思。
香菱见夏宇陷入了沉思,便不再出声打扰,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过了良久,又见夏宇脸色变幻,亦心知此事风险,有心再次提点,却不知是否应该开口。
此时深夜已过,再过不久,恐怕鸡鸣声便会传来,她如今仅仅一缕残魂,若非项链所致,又岂能苟延残喘?
罢了!她再次望了夏宇一眼,终于还是带着有些虚弱地身子化为了一缕青烟,径直钻入了项链之中,而夏宇,却是眉头紧皱,丝毫也未能察觉……
次日清晨,当阳光洒满院子,青儿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房门之外。
“噗噗!”敲门声响起,房门随即打开,露出一张略有些疲惫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