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近晚,残阳就挂在城墙边上,红霞朵朵,湛蓝色的天空被染得更深了一些,已经能够看见阵阵墨色的阴影了。
皇宫某处,十数道黑影一闪而没。
风雅别居的正门前,刘涑等人正焦急地等待着夏宇的归来,除了昨日一起喝酒的那几个太监之外,还来了一个面色白净下巴带着软痣的年轻将领。
这将领面容冷峻,生得浓眉大眼,一身绒甲黑色透亮,其腰间挎着一柄沉晃晃的鬼头大刀,正眺望着前方心绪不宁。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被刘涑拉来作证的御前侍卫副总管冉小春。
“哎……这都什么时候了,夏总管怎么还没有回来?”刘涑皱着眉头,不停地踱着步子,神色间略有些忧虑,待过得片刻,当从前方转角处跑过来几个宫廷小太监时,他的眼中骤然一紧,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怎么样?可是夏总管到了?”
“来是来了,不过……”几个太监犹犹豫豫,似乎一时不敢开口一般。
“不过什么?”刘涑心里一惊,莫名紧张了起来。
昨夜他可是一连输了好几百两啊,早就输得心惊胆颤,之所以还敢跟夏宇赌下这八百两银子,那是他根本就不相信,夏宇能凭一个奴才的身份夜宿紫罗殿,还能跟甄平殿下把酒言欢!
所以他才要求以殿下的手谕为证,还叫上冉小春前来裁定的原因,免得到时候夏宇吹了牛皮又无人能够取证,又不敢去找甄平殿下理论,万一夏宇再仗着身份要他赔上八百两银子,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可正当他做着发财的美梦时,派去的几个小太监居然说看见夏宇第二天清早才从紫罗殿里出来,吓得他又是一个激灵,急忙询问手谕的事情,那几个小太监说没来得及看见,因为青儿姑娘突然过来了。
心惊胆战之下,他只愿苍天保佑,一来希望夏宇是在紫罗殿里找个地儿随便待了一宿,二来么,希望那货醉酒之下给忘了赌约的事情,总之无论如何,只要手谕拿不出来,他就能够稳操胜券!
可这几个小混蛋突然跑了回来,话也没有说完,搞得他心情七上八下的,生怕那货真把手谕给拿了出来,那可真就亏到姥姥家去了!
“哎?犹豫什么呢?说!”一旁的冉小春早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若不是之前欠下刘涑一个人情,他才懒得搭理这等事情呢!更何况此事并不光彩,即便哪位夏公公吹了牛皮,但也是醉酒所致,怎能当真?
“夏总管来是来了,可与同一起前来的,还有两个人……”几个小太监面露迟疑,苦笑道:“其中一人是太监装扮,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来,但另一人,却是甄平殿下的贴身女官,青儿姑娘!”
“什么?青儿姑娘?她怎么来了?”刘涑禁不住一个哆嗦,不是因为畏惧来人,而是因为害怕输了银子。
“刘总管,看来咱们这位夏总管是真人不露像啊,这场赌局,恐怕刘总管你是输定了!”冉小春闻言却是眼中一亮,直叹夏宇这厮好伎俩!
在这约定的时刻,青儿姑娘的出现确实足以证明夏总管所言非虚,至于手谕什么的已不在重要,哪怕只要青儿一句作证的话语,他刘涑又岂敢质疑?殿下的手谕和口谕又有何分别?
显然,冉小春也不太认为夏宇能够与甄平殿下把酒言欢,但却能耍点心机让自己起码不用输了银子。再说冉小春对刘涑这不光彩的做法也有些意见,反正腰牌在自己手里扣着,到时候只要青儿姑娘点头,他自然不会为难夏总管,至于刘涑要去怎么善后,那他可就管不着了。
听了冉小春此话,刘涑自然也是瞬间便想了个通透,顿时心如死灰。
妈的!这夏总管好心机啊,居然想出这样一个阴损的法子,他娘的难道还真得白白亏了八百两不成?
然而,就在转角这里,夏宇正烦心须小小这颗甩不掉的牛皮糖时,突然地,心里莫名觉得一阵寒冷。
“妈的!”夏宇不由打了个哆嗦,盯着须小小开口问道:“小白脸,你真想做本赌神的徒弟是不是?”
“嗯嗯嗯。”须小小抬着小脑袋,点个不停。
“好!既然做了我的徒弟,那么我就是你的师傅了,你说对也不对?”夏宇话题一转,沉吟道。
“嗯嗯。”须小小满脸兴奋之色。
“那师傅说话,你是听还是不听?”夏宇继续道。
“听听……当然听!”须小小连忙答应。
“好。”夏宇突然脸色一变,瞪着个眼睛大声吼道:“那你还不滚蛋?别再跟着我了?明白?师傅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