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一愣,瞬时反应过来,脸上讪讪一笑,心底却打定主意打死也不再随意插嘴了。
史记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夏宇,也不知到底想了些什么。
到了此刻,厅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众人望向夏宇的目光当中,也多了些复杂的味道。
这小子是个人物!不畏强权胆大妄为,巧舌如簧又聪明绝顶,如果与之为敌,要么就在他羽翼未丰之前将他给宰了,不然等到以后,可真得有些头疼!
“呵,觉得被发现了秘密,所以打算灭口么?”夏宇自然感受到了周遭怪异的氛围,不由嗤声笑道。
整个大厅内,除了神色淡然的史记跟看不清面容的独臂陈姓中年之外,其余众人的表情却是各有不同。
涂山等亲近夏宇的几人自然是有些错愕,但其他诸位可就有些意思了,有无可奈何的,蠢蠢欲动的,甚至冷意凛然的……
“其实可以猜得出来,不只是因为我太过聪明,还有何锦程打着那‘兴晋讨汉大将军’的旗号。”
夏宇先把自己夸了一遍,这才意有所指道:“但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比如我虽然反感须若颦那娘们儿,她也不见得有多喜欢我,为何能够相安无事?还升了我的官?”
“为何?”史记闻言,眉头微微一动。
“因为她觉得利用我远比杀了我有用。”夏宇半真半假地说道:“包括王启那老乌龟也是一样的想法,虽然目前我还不太清楚,他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敌人也有可能会变成盟友?”史记若有所思,沉默片刻说道:“但这种关系并不牢靠,很容易引火烧身。”
“话是不错,但也要看去怎样维持了。”夏宇分析道:“第一:须若颦武功高强,实力雄厚,掌兵数十万,又是大汉皇室的二公主对不对?与你们之间有着天然的敌对关系,完全不可能达成和解对不对?”
“不错。咱们晋王府与汉庭皇室确实不共戴天。”史记点头承认道。
“第二:东王何锦程同样实力非常,但与你们没有因果的敌对关系是不是?既然他打出这样的旗号,必然会派人前来与你们接触,共谋大事对不对?但你可否承认,须若颦的实力比之强了不止一筹?更何况在她的身后还有着整个大汉皇室?”
“不错。”史记没有狡辩,直接承认道。
“第三:你们晋王府与何锦程甚至须若颦相比,是不是实力最为弱小?”夏宇继续说道。
“你到底想要说明什么?”史记冷静地望着他。
“既然你清楚实力悬殊,为何偏偏要以卵击石?”夏宇嗤笑道:“如果须若颦当真这么好杀的话,你们晋王府又为何折了这许多弟兄?”
“诶……夏兄弟,这话哥哥我可不爱听了,这也是大家共同决定的事情。我们晋王府可是以‘铲除汉庭,光复我大晋河山’为已任,哪怕是坐牢流血掉脑袋,我们也再所不惜……”
见夏宇把矛头指向了史记,无崖子突然开口澄清道。
“是啊,夏兄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见无崖子都开口了,涂山不由摸摸脑袋,无比真诚地附和道。
“行了,听小兄弟把话说下去。”发现这些家伙又打算出来当这搅屎棍,陈姓中年及时出声制止了。
直到厅内再次平静下来,夏宇这才继续说道:“以卵击石,实属不智。你们晋王府实力本就稍弱,为何不先想办法保存实力,以待他图呢?汉庭的确希望除掉你们,但却更想铲除何锦程等意图不轨的藩王,甚至就连朝中也还藏有乱臣贼子,内忧外患之下,你们反而是次要打击的目标了。”
听到夏宇说完,史记这才认真思索了起来。
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一些道理。更何况这折下的兄弟中还有他的表亲,说不心痛那是假的。
可这天下局势,汉庭依然稳钓高台,如果不能众志成城,结合所有反汉的势力,只怕这汉庭还是难以推翻。
到时天下无法一统,征战必然频繁,时间一长,苦了各位在座的兄弟不说,更别说战乱之下那些受苦受难的平民老百姓了。
想到这里,史记终于开始正视夏宇的眼睛,抱拳请教道:“不知夏兄弟有何高见?史记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