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皓咯咯的笑了起来，小手不停的啪着，慕冷岩捏了捏他的鼻子，了然的说，“小家伙，你真是跟爸爸一样坏！”

既然儿子有令，慕冷岩不敢不遵从，两百个俯卧撑做下来，他还是面不红心不跳，只是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皓皓扯过薄被，抓着一个小角就往慕冷岩脸上擦去，慕冷岩心一暖，眼眶情不自禁都有些湿润，他伸手一搂，将皓皓抱在怀里，自己逃避多年的话题此时已经抵挡不住漫天的情绪，他小心翼翼的问，“皓皓，你会想妈妈吗？”

皓皓不做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自己爬到床的另一头，从枕头下拿出一张彩色画，递给了慕冷岩，画中有三个人躺在床上，妈妈，皓皓，爸爸！他一一注明了，头顶还有星星和月亮环绕着他们幸福的一家三口。

皓皓的手指不停的指着画中的妈妈，慕冷岩倒抽了一口冷气，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空了一般，让他难过得无发呼吸。

“这是皓皓画的？”慕冷岩沙哑着嗓子问。

皓皓点头，晶亮清澈的眼眸宛如暗夜里的星辰，可以点亮人间所有的黑暗与痛苦。

“这个是皓皓的妈妈？”慕冷岩手指微微颤抖的指向画中睡在皓皓旁边的女人。

皓皓俯下身子，亲了亲画里的人，笑得灿烂和天真。

“告诉爸爸，你想不想妈妈？”慕冷岩将画小心翼翼的收起，重新压在自己的枕头下。

皓皓不停的点头，“那什么时候最想？”

皓皓双手合上，放在脖子处，做了一个睡觉的姿势。

慕冷岩看着儿子，渐渐沉默，他微眯起双眼，一个若隐若现的轮廓渐渐和皓皓的脸交叠在一起，他暗自对自己说，慕冷岩，你是一个称职的好父亲么？你不是？你连最完整的家庭都不能给你的儿子？是你，让他的童年失落了母爱。

云歌半夜醒来，人清醒了不少，见自己睡在家里，以为是高幸送自己过来的，她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静静的靠在床上。

坐了几分钟，她还是从抽屉里掏出那个信封，是她当着慕冷岩的面扔进了垃圾桶内，然后自己偷偷的翻垃圾箱找回来。

看着照片上的小男孩，云歌的神情变得柔和，她用指腹亲亲触碰着小男孩的眼睛，鼻梁，小嘴，“皓皓，原来你长得这么大了？你有想过妈妈吗？”

看着照片，云歌最终还是泪如雨下，最后，掩面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