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给你送顾长乐的声音发抖,她控制不住心底涌上来的惧意,毕竟这个男人的恶名听了太多,早已经深入脑海,她无法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忽悠他。
总觉得在他的面前,她无所遁形,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过来。傅峤的声音还有刚睡醒的倦意,清冽而沉,像醇厚的酒,容易让人沉醉。
顾长乐的双腿不受控制地走向他,手里还提着沉重的食盒。
傅峤垂眸瞥了食盒一眼,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提起来,梅花豆腐?
我我亲手做的顾长乐声音细如蚊,连看都不敢看傅峤。
哦?傅峤脸上有笑化开,却显得更加凉薄冷漠,打开。
顾长乐乖巧听话地打开食盒,她一路走来都小心翼翼,怕梅花豆腐太滑嫩散开,傅哥哥,你尝一尝。
她在怕他。
他以为她是装模作样,毕竟之前她还总是想方设法地欺负他,想要逼他离开顾家。
难道掉进湖里把她摔傻了?
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傅峤觉得自己像在逗一只小猫,看她越是瑟瑟发抖,他越是想要看到她落荒而逃的样子。
顾长乐点头,我的命是傅哥哥救的,以后我一定对你好的。
傅峤低声一笑,空气仿佛更冷凝几分,你,要如何对我好?
顾长乐愣住,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她只想狗腿地讨好傅峤,将来得到暴君的庇佑,至于怎么对他好,她没仔细地想过。
好像就算她不对他好,他一样能够征服这个天下。
这么怕我,是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傅峤又问道。
怕怕你还介意之前我欺负你的事。顾长乐差点脱口而出说怕被他掐死。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一看就能轻易折断她的脖子。
傅峤拿起银勺,吃了一口梅花豆腐,意外的好吃,她竟还有这样的本事。
顾长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将一盘梅花豆腐都吃光了。
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很想报答救命之恩吗?傅峤放下手中的银勺,拿出绢帕优雅地擦拭嘴角。
顾长乐的眼睛微亮,是。
想要接着报恩的机会接近他,就算不能结下兄妹情谊,至少以后他想起顾家和她的时候,不会只当是个陌生人。
磨墨。傅峤淡淡地说。
一旁的书案上,还有傅峤没有写完的文章,石砚中的墨已经干了。
顾长乐撸起袖子,好的。
果真是变了个人似的,丝毫没有以前的目中无人。
傅峤矜薄的唇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原来人都怕死,死里逃生,才能改变自己。
傅哥哥,你在写什么?顾长乐看着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字,才发现傅峤写另一手漂亮的字,落笔如云烟,有种行云流水的淡然,和他暴君的名头不太相似,胸中翻锦绣,笔下走龙蛇,傅哥哥的字写得真好看。
傅峤没有理会她,提笔继续写他还没有完成的文章。
顾长乐勾着脖子看他的文章,渐渐脸色有些怪异。
这是一篇议论治世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