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明赚的工钱比以前多许多,想着虽然离家远,遇到李大哥这样的好人,也是因祸得福了,更是卖力地当差。
这么过了两年多,突然一日他收到一封信件,又不识字,忙寻街头摆摊写信算卦的给念念。
“客官,你这封信是个常给您带信的老乡叫王二强写的。”郭明明忙点头,疑惑地想王二强为啥给自己写信,就听算卦的接着道:
“信上说,他前些日子回乡,听说你娘子病死了,岳丈和你儿子出去找你,一直没归家。”
“啊,后面怎么说?”
“后面?后面就完了,没啦!”
“我儿子没了?”
算卦的看着眼愣愣的客人,忙道:“不是人没了,是信写到这里没啦!”
郭明明这才反应过来,转身要跑,又想起来自己没给钱,忙从怀里抓来把铜钱给摊主,又想起来信没拿,抓起便走,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
因着李福不在京都,郭明明直接跟掌柜的告假,留下口信,便心急如焚地连夜往老家赶。
---
李福听闻门房传话道个姓郭的来找,急往门外跑去。瞬间就看到坐在门槛上,衣衫褴褛,风尘仆仆的郭明明。
“李大哥,你可要帮帮忙我,呜呜,我家破人亡了!”
“李大哥肯定会帮你的!慢些说,你这是怎么了。”
“呜呜,我岳丈先前带狗娃去牛头镇寻我,人没找到,自己病死了,狗娃也不知所踪了,我打听了许多地方,被人骗来骗去,还是找不到头绪。”
“你别着急,把你打听到的细细说与我听,我派人去找。”
---
找寻快一年后,李福终于得到准确消息,狗娃被卖到京都了,只是这人海茫茫,找一个卖身的仆人,怕是还有些麻烦,若是在外面跑腿的倒是好找,就怕是在大宅门里当差的,出不来门,倒是麻烦了。
瞧着哭得嘤嘤的郭明明,李福只得找干爹帮忙。
刘明掂着兰花指点着李福的鼻子道:“你巴心巴力地对那小子,就怕你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话虽这样说,刘明终究舍不得看干儿子那瘪嘴邹巴巴的怂样,燕王的贴身大太监自然是手段多,没多久便打听到了。
“你说的那孩子被卖到一个小户人家,好像那家在学子府附近开了家生意红火的面馆,你让那姓郭的自己去挨家找找吧!”
郭明明喜极而泣,当下便要去找,又怕自己认不出儿子的模样,毕竟过了好几年没见了,又呐呐地背诵儿子的长相特征:“右手胳膊那里有个烫伤的疤,是那年过年,他调皮玩火钳子被烫伤的,蛇信子模样。。。。”
好在狗娃命好,遇到的也是好人,留下两锭银锭后,郭明明带着儿子住进了李福的外宅,自从那日两人喝多酒躺在一张床上后,互相之间的窗户纸也捅破了,便这么住在了一起。
如今加上儿子也算是完整的一家人了,年长自己五岁的狗娃娘虽然貌丑,对自己确是一直姐姐般,只是自家生来惧怕和女人同床,倒是害了狗娃娘。
--
那日郭明明在家久等狗娃不到,便出门找寻,被一黑衣人请到一处偏僻处,被告知“太子见你儿子,颇是喜欢,留在东宫当个小厮了。”
他见郭明明惊惧到不会说话了,便附耳低声嘱咐了一番,又正色道:“若你办好这事,你儿子自然以后飞黄腾达,太子知道你儿子与张探花相识颇深也有意栽培,你只要办好这件小事就行,旁的自然有别人接手。”
郭明明浑浑噩噩地回去,不敢告知别人,李福在燕王府里忙,好些日子没回来。他没人商量,自己枯坐在家中整整一晚,最后下定了决心,梳洗一番,藏好那黑衣人给的东西,便往燕王府去。
==
“你说什么?是你!帮太子给燕王府带了点东西?!”
“我是被胁迫的!他们藏了狗娃。我不得已的。”
郭明明瞧着怒目金刚似的李福,吓得浑身哆嗦,腿软的立要摔倒,又强自镇定着。
李福叹口气坐下道:“此时你莫要说与第三人知晓,狗娃那里也不要说,只是燕王如今已是痴傻,我又是燕王府的人,这辈子怕是离不开这府邸了,你既然与太子搭上线,便出府过安生日子去吧,待太子登基,想来狗娃将来前途定然不差,你再娶一房妻妾,当个有萋有妾的富家翁去吧。”
郭明明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接上前狠狠给了李福一拳,气笑道:“你我如今这样,却劝我找妻妾?你要是真心,我便如你所愿!”
李福擦擦嘴角的血迹,并不做声,郭明明气的便冲出门去。
少倾,有人‘噔噔瞪’地闯进来,一双熟悉的青布皂靴停在李福面前,“你招惹了我,如今想赶我出去,怕是不能!既然在燕王府不愁吃喝,您便受累带着我一道享享福吧。”
李福抱紧眼前人,把脸深深埋在那人胸膛,嘴角缓缓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