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宜安疼得站不起来,够着手去扶洗漱台,反而将台面的漱口杯和牙刷乒里哐啷撂了一地。施戚被她惊醒,赶忙上前敲门:“弟妹,你怎么了?”
“没事,摔了一跤。”孟宜安忍着疼说道,“你别进来。”
孟宜安被护工伺候惯了,记不清自己有没有锁门,她费力地把挂在腿间的裤子提好,半天直不起身,急出了汗。厕所里安安静静,施戚没了耐性,扳了扳门锁,说道:“我进来了。”不等孟宜安拒绝,施戚已经推开了门。
孟宜安一脸惊恐地大叫:“七哥,出去!”
施戚的脚步一顿,只见孟宜安的裤子松松垮垮地耷在胯间,露出内裤的边缘,她无助地坐在地上,像一条刚锯了腿上岸的美人鱼,柔弱,惶惑,激得人蹂躏欲顿起。
她手足无措,施戚敛了眸,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说,给她把裤子拉到腰上,又冲了下马桶,他按下冲水键的那一刻,孟宜安几欲眩晕,恍若被撕开了遮羞布,无地自容。
施戚原本想抱她,可孟宜安的抗拒显而易见,他转而搀着她走到床边躺下,道了句:“我叫医生来给你做个检查,”旋即匆忙离去。
孟宜安如释重负,但凡这时候施戚多说一句话,她都承受不住。
越界了,孟宜安告诫自己,这种事不能再有第二次。
段峻喊了结束,他面色平平,丛蕾心下不妙,以为自己又要挨骂,然而出问题的却是冷千山。
“你最后那个眼神不对,”段峻指着监视器,“过了。”
其实不用段峻多说,冷千山自己也清楚。丛蕾摔倒的镜头至少要拍三次,一次悬空掉在垫子上,一次从低处落地,还有一次全景,片场有动作指导,不会让她摔伤,但那肉结结实实砸到地上,免不了要受疼。
所以当他闯进卫生间,看到地上那个噙着泪的女人时,看到的不是孟宜安,是丛蕾。
“你进门,视线定在她的内裤上,而不是她这个人。”段峻述说道,“施戚是猎人,不该心疼他的猎物。”
“我明白。”
冷千山抽了根烟,静下心,给丛蕾揉了揉尾椎骨:“摔痛了吗?”
“啪!”伴着一声脆响,丛蕾打掉冷千山的手,紧张地环视四周。
没人注意到他们,也可能是注意到了,装作没注意,正如去到医院的人只把自己当做医生的病人,在片场,演员也只把自己当做导演的工具,性别界限概不分明,演着演着看对眼了打上一炮是家常便饭,不然也不会出现“剧组夫妻”这一特产。
冷千山与她如此坦然的亲昵,大家表现得见怪不怪,私下的议论却是绝对少不了的。自从冷千山开始吃石胤的飞醋,丛蕾就感觉到他不想再隐瞒下去,他向来是公开也行,不公开也行,全凭她做主,然而冷千山本来就被狗仔跟得紧,他们再这样相处,狗仔得到了风声,迟早要被拍到。
冷千山被丛蕾扇了一巴掌,脸直往下沉,不公开恋情是为了保护她,而不是为了丛蕾对自己避如蛇蝎,别人看她这么排斥,只怕还当他在搞性骚扰。冷千山一时下不来台,偏偏肖庄在他身后哧哧地笑,冷千山立时找到了泄愤对象:“你特么笑谁呢。”
肖庄从手机中抬头,懵逼地问:“冷哥,你骂我?”
冷千山见自己会错了意,口风一换:“没看见我口渴了?”
肖庄赶紧放下手机给他泡茶,冷千山扫了眼他的屏幕,看到“温韵”“冷千山”几个字,问道:“你在看什么,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