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失策,马有失蹄。
听到徽音冷淡的言语,谢景玉这才发现向来警觉,做事滴水不漏的自己竟然在徽音面前失了分寸,道出了魏叶落方才不曾提及的名字。
可再抓住这点解释已经是来不及了,于是谢景玉换了个角度复说:“我跟她同在大长公主府见过几面,因长辈也在,所以为夫才知道她的名讳。与我而言,她不过就是一个依仗父亲与皇后娘娘的小姑娘而已,我从未主动跟她说过话。”
谢景玉的耐心解释,宋徽音有认真的听下去,但当她发现自己竟这样认真后,反而有些不自在起开,于是也就不再纠结。
“你与她怎样,我都不会阻拦或者干预。大丈夫者,娶妻纳妾本是寻常,我作为主母也合该大度些,要不然又会遭世人诟病。”
宋徽音淡然的说着,轻飘飘的语气像是不甚在乎的模样,可谢景玉却觉得她轻蹙的眉间似挂着逞强。
难道,她是醋了?
这个念头甫一涌现在他的心头时,谢景玉差点按耐不住心底的狂喜。对于这个想法,他并不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徽音对待什么都是淡淡的,从未对任何一件事表现出欲望,但方才她的几句话,却隐隐有着计较。
压下这股狂喜,谢景玉面不改色,直接霸道的将宋徽音的手执住,低声问她:“今天晚膳你想吃什么?”
不曾想话题转的竟这样快,宋徽音微微讶异的回过头,正对上了谢景玉深邃的眼睛。
这样一双深沉,睿智,深到不见底的黑眸,本该与自己商榷一切有关于利益的问题,可现在他却问了自己一句最简单不过的话,那便是-“今天晚膳,你想吃什么。”
小心翼翼的微颔首,宋徽音试探的回答:“中午那道鲤鱼烩面不错,可以让后厨再做一碗?”
谁知谢景玉一听她报出了食物的名字,立刻就放开了她的手,急匆匆的向外走。
许是太过着急,他走到门口时才想起来对宋徽音说:“我这就去吩咐后厨,夫人等我,一会儿一同用膳。”
宋徽音本是把这也当成了一句较为平常的话,可是晚膳时,面对着桌上清一色的“醋溜鲤鱼,酿炙鲤鱼,二仙鲤鱼汤,鲤鱼烩面,药棋面,冷淘面”时候她还是没维持住一贯淡定的姿态,不敢相信的呆住了。
看见她这般可爱的样子,谢景玉宠溺的笑笑,为她先用胭脂红折沿琉璃小碗盛了几筷子鲤鱼烩面后,又为她在花鼓盘中夹了一大块那道醋溜鲤鱼中,肉质最肥美的腹部。接着,替她连二仙汤都盛好了。
做完这几步后,谢景玉眨巴着一双与“天真”二字毫无关联的深邃眼眸,紧盯着宋徽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