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婚宴上脱身出来的谢景玉此时当然是吃不下什么的,所以在宋徽音填饱肚子时,他一直饶有兴致的望着宋徽音。
一段相识,一场大婚,这个曾经也许遥对,远在天边的女子,现下已经安然的坐在他旁边吃着喜宴上的食物。
其间延伸的时间虽短,但炙热的情感不会骗人。想着之前与宋徽音接触的一点一滴,再看着她用膳时举手投足的娴雅贵气,谢景玉更加能够确定:她,就是自己要的人。
情不自禁的抬起手,谢景玉怜爱的摸了摸宋徽音的鬓角,随后半眯起眼睛,露出些不满的神情。
被轻摸鬓角的宋徽音像触电般抬起头时,正对上的就是谢景玉面带不满的神情。
微微错愕之际,宋徽音茫然的忽然想起,初见谢景玉时,他的表情就算带着淡漠的笑意亦掩不过不满或者说是不耐烦。而这种表情,她已经许久没有从谢景玉面上看过了。
“别动。”
谢景玉的声线也带着不满。
宋徽音听见他的语气后,没有反抗的就乖乖做好了,并未打算反问或者挣扎。因为在她看来,深受谢景玉的疼爱会让她无所适从,而遭受淡然客气才应该是本分。
在她乖巧的停下动作后,却见谢景玉郑重的扳过宋徽音的双肩,然后把固冠的金簪一一摘出,将她头翠缀云海流苏嵌红宝石金丝凤冠缓缓抬了下来。
“这顶冠这样沉重,你怎么一直顶着?看,你额上都被压出红痕了。”
谢景玉漫不经心的将凤冠放在桌上仅有自己胸前的空位上,然后郑重的搓了搓手心,按向宋徽音的额处轻揉。
他的动作细心又温暖,仿佛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他的神色坚定又认真,好像宋徽音额上红痕是什么严峻的伤口。
心里微微颤抖,宋徽音有些不安的推开了谢景玉的手,有些茫然无措的解释着。
“不过是被压出的红痕,这没什么,劳烦将军担心了。”
宋徽音的话明摆着是推辞,但谢景玉还是不依不饶的抬手为她轻揉着红痕后,嘴边带了丝玩味的开着玩笑。
“虽说没什么的,但我也需得用心,毕竟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若明日有人看见你额上红印,误会我有家暴倾向的话,那我这谢府的名声可就尽毁了。”
宋徽音上次与柳温言大婚时,并未有荣幸戴上由宫中尚衣监亲自出品的华丽凤冠,故而不得知有身份的女子嫁人的第二日都是会被凤冠压出些微痕迹的。且压的越重,就代表她金冠的重量足,地位也就越高。所以在谢景玉半哄骗半威慑的话语下,宋徽音强撑着心里淡淡的不舒服,让谢景玉为自己揉了好一会的额头。
不多时,谢景玉眼看揉的差不多了,也就适时的松开了揩油的手,心情颇好的劝宋徽音再进些吃食。
可刚刚被谢景玉有力的大手揉搓了半晌的宋徽音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继续用膳,于是慌张的摆了摆手后,她说出了让自己恨不得咬舌以谢罪的话。
“已经很晚了,正该安寝时吃多了不利于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