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通禀,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伴随着“吱嘎”的声音,桦莺夫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甜汤走了进来。看到是自己心爱之人进来,白翎放下了笔,将先前万般情绪抹去,只留下一张笑脸,向桦莺夫人走来。
二人坐到了茶桌旁,白翎端起甜汤,轻轻吹了几口,随后“咕咚咕咚”,将甜汤喝了个底朝天。
“夫人做的银耳汤,可真好喝。”
桦莺夫人掩嘴轻轻一笑,幽怨道:“明明不好喝,也就只有你会这般说。”
白翎一改往日严肃,嬉笑道:“那是因为为夫与别人对甜汤的要求不同,夫人专门做给为夫喝的,对为夫胃口,不对别人胃口。别人不喜欢喝,那大可以去厨房或者外头,寻自己喜欢的喝去。”
桦莺夫人伸出手指在白翎眉心轻轻戳了戳,道:“又是哄骗人的甜言蜜语,一把年纪了,也不知羞。”
白翎依旧嬉笑,可随后,神情有变,愁云密布。
桦莺夫人看到了,也是秀眉微皱,问:“可是那些东西,出了事?”
白翎不愿相瞒,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哀声道:“也不知能瞒住那些人多久,若是催命寒风愿意继续追查下去,倒也是好事。”
听到白翎这般说,桦莺夫人有些讶异,看着白翎,瞳孔微微放大,声音颤抖,道:“你,你是说,吴子谦······”
白翎并未打算瞒着,点了点头,随后道:“猎蜥吴子谦,的确是将内府的人引向岔路的所在。可,吴子谦的家底太过干净,不久,催命寒风也好,别的内府闲人也好,都会发现是被我白翎蒙骗。可当他们查到了真相,再折回来,晚矣。”
桦莺夫人没有埋怨白翎,她知晓白翎为人,可吴子谦,终究是为他白翎而死。桦莺夫人伸手手,摁在了白翎手背上,声音温柔道:“夫君,你想万人之上,妾身陪着你。若你想篱笆小院,奴家依旧与你一道。”
白翎凝望着自己夫人,眼神之中满是爱意,微微一笑,道:“天下再大,荣华富贵,名声权位,都不及我妻万分之一。可,恩人之情,不可不报。”
桦莺夫人点了点头,什么权势地位,金银珠宝,她并不在乎,只要眼前人在,就足矣。可随后桦莺夫人秀美微皱,咬了咬唇,还是没有说出口。
看到自己夫人这般模样,白翎却是笑了笑,随后长长吁了口气,道:“可是,花家的人离开了古崴城?”
桦莺夫人眼中惊恐看向了白翎,明明那密信是送到了自己地方,可,他还是知道了。可随后桦莺夫人想到了,因为从始至终,这寒城的最高掌权者,是他白翎,而非自己。
白翎还是笑脸,声音依旧温柔,道:“花家的人,要来,那就来吧。夫人,你可知道,我多想让你见见红红,可惜啊,终究是我这个做兄长的负了他。”
想到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想到了这受族人排挤的小跛子,想到了花少红练箭练到手指皮破,鲜血不止,白翎的心头就是颤动,万分疼痛。
桦莺夫人看到自己夫君这般愁容,也知道,他一直觉得亏欠他那个天生残疾的弟弟。虽听闻这花少红盗取了花家传世宝弓离开了花家,可无奈,不论花费了多少人力财力,还是没有寻到她这个小叔子。
不等二人再伤春悲秋,有人轻扣门扉,是个少年郎,听这少年郎恭敬轻声道:“城主,府上来了一位着紫衣的小少爷,见他面容,与城主几分相似······”
不等这少年郎将话说完,白翎几个箭步,推开了门,言语难掩兴奋,道:“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