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真是好久不见!”静茗轩之内,二十多岁,却依旧扎着两个马尾的姑娘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姜念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地道:“哪有好久,明明两个月前我们还在一起喝酒。”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嘞,两个月是多少个秋来着,我数数!”说完,那姑娘竟真的掰起指头在那里一个一个地数了起来。
浅浅见到来人,脸上却难得地露出了诚挚的笑容。
“火火,你怎么也来了?”浅浅走过去,一下子抱住那个依旧在认真数数的姑娘。
“浅浅姐姐!好久不见!”火火后知后觉地道:“哦,是小师父叫我过来的,她说念念可能需要我的帮助。”
姜念眉头升起了一缕黑线,无奈地心道:“我只是需要静茗轩的配合,不是需要你!”
奈何这丫头他实在是惹不起,只要佯装开心地道:“老王那个家伙还真是贴心呢!”
浅浅的目光转移到了姜念的身上,有些不怀好意地道:“所以,我们来静茗轩做什么?”
“当然是喝茶!”姜念白眼道:“不然还能做什么?”
浅浅走过去,一把拧住了姜念的耳朵,威胁道:“你别告诉我,你喝一杯茶,就可以把那个陈轩的事情解决掉。”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姜念笑着揉了揉浅浅的小脑袋,道:“不错,不错,又变聪明了!”
“我信你才怪!”浅浅扯着姜念的耳朵来了个三百六十五度大回旋,扯得姜念龇牙咧嘴。
这个时候,正巧有两个人并肩走进了静茗轩的大门,沿着楼梯缓缓地朝着几人所在的楼梯口而来。
浅浅闻声回头,看见了来人的容貌之后,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精彩。
方脸塌鼻,浓眉大眼白皮肤,这个人的面容和之前才离开天痕赌场的陈濯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一样的是,那个人的神态,那个人的穿着,还有那个人走路的姿势,身上的气场,都和陈濯完全不同。
而与他并肩走着的,则是一个布衣男子,他的面容清瘦,衣着素净,文质彬彬,但是他的衣服大概是因为洗的太多次的缘故,所以颜色都有些发白,很显然不是什么有钱人,更像是个穷书生。
这时候,那个锦衣公子就已经开口说话了。
“怎么样,林兄,这静茗轩,可还算是雅致?”
紧接着,那个被称为林兄的书生就感叹道:“没想到这忘忧阁的花街之中,竟还有这等清雅别致的地方,果真是出淤泥而不染,看来,是在下偏见了。”
陈轩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无妨,林兄清高自持,不愿来这等花柳风月之地,实叫陈轩惭愧不已,不知道静茗轩这么个乱世清净地,当是自然。”
书生闻言只觉倍感容受,退开两步之后,对着那陈轩拱手为礼,郑重其事地道:“千载奇逢,无如好书良友,一生清福,只在碗茗炉烟,这静茗轩之内,香炉在案,清茗在壶,良友在侧,唯独只缺一本好书呀!不过,人生之幸事,一日之内,四得其三,已是极好,林垂本不该贪得无厌!”
“哈哈,好书我早已给林兄准备好了!”林轩轻笑着摆了摆手,身后的一个仆人立刻从怀中摸出了一本书,恭恭敬敬地送到了林垂的面前。
林垂接过书后,只看了那封面一眼,便已然是激动万分。
“《四时追序》,居然是《四时追序》,并州的洛鸣书斋,五年之内,只印了二十四本,流落在了后晋内外,没想到,林轩兄弟你竟能找到一本正刊,了不起,了不起!”林垂伸出了大拇指。
邬浅浅和火火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姜念的身上。
姜念则是十分懊恼地低声道:“早知道随手写那么一本,在后晋王朝就这么受欢迎的话,我打死也不会用十两银子的跳楼价连书带版权卖给隔壁老王那个奸商,光是那本书的出版费,就够咱们两个花一辈子了!”
邬浅浅皱眉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赶紧的,办正事儿!”
“哪有什么正事儿,”姜念道:“今天咱们就是来喝茶看戏的,火火,我要一壶四时香,你浅浅姐姐付钱!”
火火点了点头,弯下腰对着姜念吐了吐舌头,俏皮地吐槽了一声‘吃软饭的念念!’,这才转过身去,跑到了静茗轩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