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修转过脸看见落剑脸上的表情,那是一副什么样的神态啊,此刻的落剑也正朝着那一片连绵的山峰望去,嘴大张着,一副错愕的表情。
完修听见落剑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声音虽然很低,但是语调急促而且惶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我怎么会走到这里来的?”
“你这是怎么了?”完修看着落剑的这一副模样,听着他奇怪地话语,忍不住问道。然而落剑就像是没有听到完修的问话还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为什么能够看见这里,应该是看不到的呀,为什么会这样?”
落剑的表情由惶恐很快地转变为一种害怕,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一样。此时那一片山峰上空的乌云越发地浓厚了,汹涌地翻滚着,涌动着,甚至发出了低沉的,“轰隆隆”的声音。
一阵疾风从那片山峰之上刮过来,抽打在完修和落剑的身上,惊醒了沉浸在恐惧之中的落剑:“我们走吧,门。。。门主,我。。。我们快。。。快离开这里。。。。”
落剑结结巴巴地,慌张不堪地说着话,一溜烟的向着远离那片山峰的方向奔去了。完修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片山峰,厚重的乌云笼罩着那一片山峰,一股股巨大的黑气从那些山峰之中腾起,融入乌云当中,相互纠缠,融合在一起。隐隐绰绰当中,那些山峰的影子就像一个个怪兽一般,看起来狰狞可怖。
完修看见落剑已经飘远,只好调转身子跟了上去。“这是怎么回事?”来到了落剑的身旁,完修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语气里略有些恼怒,不知是因为刚才看到的情景,还是因为落剑独自地跑掉。
“门主。”落剑回头看了看身后,离那一片山峰已经很远了,才放慢了速度,稳定了心神:“是我的错,是我走错了路,把门主带到了这里。”落剑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的惊慌。
“这里是不能来的地方么?”完修心里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反而更加地浓厚了。“唉,这是玉阙宗主禁止任何人来的地方,是一个不能靠近的禁地,如果有人胆敢违逆,宗主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他的!”
落剑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仍然带有一种深深地恐惧,看来以前曾有人违逆过玉阙的命令而丧生的,完修在心里想到。
“只是奇怪的是,宗主在这里布下了很强的迷幻结界,一般来说我们是不可能看见那一片山峰的,也不可能无意之间走到这里来的呀,怎么。。。!”
落剑像是在对着完修说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说完了这些话又顿时停住了,强咽下了还没有说完的话语。看着落剑一副失言的样子,完修倒不好再追问下去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走啊,副门主?”完修用一种嘲笑般的口吻问道。“朝着前走吧。”落剑的声音低低的,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完修的语气有什么不对。
虽然完修心里充满了疑问,但是他也没有再问落剑了,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揣摩着刚才发生的事情。那一片山峰里到底有什么东西,看起来是那样的诡异,阴秘?为什么既然如落剑所说,玉阙在那里布下了很强的结界,他也还能看见?更为奇怪地是,为什么那里会让完修感到有一种吸力在拉扯着自己?
一连串的疑问在完修的心里密布着,并且他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一种隐隐地预感,这一片神秘,诡异的山峰和自己有着断不了的联系。
玉阙界的祠堂里,云流师此刻正坐在地上的蒲团之上,手里拿着那个鸡蛋大小,滚圆的珠子。云流的双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那颗珠子,晶莹剔透的珠子闪烁着黄白相间的光芒,映照着云流师的脸庞。
珠子里出现了晃动着的影像,云流看见这些影像,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珠子里出现的影像正是完修和落剑在山里寻找清修之地的场景,那一片乌云笼罩的山峰,落剑的惊慌恐惧,以及完修满脸的疑惑,这一切都清晰无比的出现在珠子里,被云流看得是一清二楚。
完修刚来到这玉阙界里,云流师就已经注意到他了。不只是完修,而是每一个刚来到这玉阙界的原魔,云流都会加以细细地观察,他在寻找一个可以完成自己埋藏了一百二十年的复仇计划的人选。
“我可能要远去了,这一段时间我一直有着这样的预感,只是不知道会是以怎么样的方式离去!”这是翼弘老宗主在一百二十年前,在自己遇害的前几天对云流说过的话。
在这以后的一百二十年里,云流时不时地耳边会回响起这句话来,心里充满了深深地懊悔和心痛。一百二十年前的那一天,在翼弘对他说着这句话时,他不明所以,他不知道翼弘老宗主为什么会说这样的一句话,为什么说这句话时,神情里满是担忧和沉重。
直到那一天夜晚的到来,云流亲眼目睹了翼弘老宗主遇害时的情景。那是他无比崇敬的老宗主啊,既像朋友,又像尊师的老宗主啊!
那一刻的场景,看着翼弘老宗主的躯壳被毁,元神被那叫做玉阙的小人禁锢起来,云流只能在暗中拽紧拳头,眼里迸射出愤怒的光芒,可是却没有勇气站出来,没有能力能够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谁叫自己只是一个功力不算太高的法师呢,没有办法能够和功力高深的玉阙决一死战。
一百二十年就这样过去了,云流只能在心里暗暗地揣着要为翼弘老宗主报仇的决心,酝酿着自己的计划,寻找着能够与玉阙抗衡的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