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玉阙也停止了那看起来狂热的舞蹈,而是恢复了之前的动作,抬头仰望着天空,双手高举着魔符。这样停顿了几分钟,玉阙的身子又开始微微地抖动了起来。
随着玉阙身子的抖动,他手里的魔符射出了万道金光,那刺眼的光芒四散开来,照耀着祭坛周围的一切,也刺痛着众人的眼睛。
就在大家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的时候,便都感觉到了大地一阵颤动。众人连忙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让大家感到了巨大的震撼。
那玉阙手中的魔符所发出的金色光芒像一把把数不清的利剑向着四面直刺开来,有的刺向了天空,有的刺向了树林,还有的刺进了大地。
天空被这耀眼的金色光芒照亮,被这一把把金色利剑刺破,风起云涌,天上的浮云都纷纷地避开了来。树林里林涛声起,树叶摇曳,大地在颤动着,被这些金色的利剑划开了坚硬的肌肤。
这是一种何等巨大的力量,何等无穷的威力。玉阙宗主把他的威力全都撒播在了这里,渗进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这里是他的领土,他的势利范围!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当那些金色的光芒都消失以后,只见云流走向了祭坛的四个方向,他又一次双手合十,嘴里又开始喃喃地念叨着含糊不清的咒语。
云流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地站立了一会儿,念叨了一会儿咒语,完毕以后,他才朗声地对着祭坛之上的玉阙说道:“宗主,接纳仪式已经成功,禁地周围的结界已经形成并且非常的牢固。”
这时的玉阙却像是定住了一般,对云流所说的话毫无反应,只是那么定定地站在祭坛之上,他的双手没有再高高地举起,头也不再是高昂着。玉阙手里紧紧地握着魔符,低垂在身体的两侧,头耷拉着,一动不动。
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众人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宗主,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云流师也觉得很是诧异,他连忙又高声的对玉阙说道:“宗主,接纳仪式已成!”
可是玉阙还是没有反应,只是就这样定定地站立着。众人开始不知所措起来,都只能够看着奇怪的玉阙。过了好一会儿,只见玉阙“砰”的一下就跌坐在了祭坛之上,缓慢地盘起了双腿,开始自行修炼了起来。
这时的众人都有些啼笑皆非,不知道宗主这是卖的哪门子关子,于是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一阵阵低微的谈话声涌起,“嗡嗡嗡”的响起。
云流师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大家都散了吧,宗主如果有事,会再召集大家的,仪式已经结束了,散了吧!”
云流高声地对众人说道,看着渐渐散去的众人,又看看在那祭坛之上兀自运气修炼的玉阙,云流在心里不住地冷笑着。
玉阙在这样一个重要的仪式之上,在自己的属下面前,他失态了。虽然他此刻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让众人除了感到诧异以外,没有看出别的什么。
玉阙正在忍受着体内仙气上涌的巨大痛苦,还有那邪血内丹阴寒的气流所带给他的阻塞,让他不能够更好地运气压制住仙气的上涌。
玉阙的心里十分的清楚,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以后仙气上涌的次数将会增加,仙气上涌时的痛苦将会延长。这该怎么办呢?心里的愤恨和懊悔让玉阙此刻的痛苦更甚。
云流师在众人散去以后,也悄然地离开了。虽然他很想看着自己痛恨的仇人饱受痛苦折磨的模样,但是他还是走开了。多年来的处世经验让他深知,不要窥视别人太多的秘密,这样会引起秘密主人的仇视的。
这一次仙气上涌的时间真的是很漫长,那种巨大的痛苦紧紧地包裹着玉阙,白天过去了,夜晚来到了。夜晚过去了,白天又来到了。
整整两天一夜,玉阙不敢移动身体,他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高高的祭坛之上,忍受着那几乎不能够忍受的痛苦,努力的运起体内的真气想要压制住上涌的仙气。
可是体内的那种阻塞感,那种虚空感,让他经脉里的真气细若游丝,他甚至感觉到了丹田之下有着一股凉意在蔓延开来,吞噬着自己内丹的热量。
整整的两天一夜,那高高的祭坛之上盘腿坐着的玉阙就像是一道奇特的,千古难见的风景一般,被自己的属下凝望着,遥遥的观看着。
慑于宗主的威严,没有人敢去打扰玉阙,虽然这时的玉阙被痛苦折磨的全然没有了精神和气势,那种颓然和萎靡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但是众人在不明究竟的情况之下,没有人能够想到这时的玉阙是多么的脆弱,多么的没有力量,多么的不堪一击!
当再一次的暮色四合的时候,玉阙终于站了起来。放眼望去,天地之间昏暗一片,周围寂静无息,没有任何响动,也没有任何人影。
玉阙望了望四周,虽然眼前一切如常,但是他能够感觉到,也能够想像得到在这两天一夜里,自己的下属们有着怎样的反应,那些他不曾听见的纷纷议论仿佛就响起在耳边,如雷贯耳般的响亮。
只是玉阙还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双别样的眼睛在窥视着自己,在窥视他的同时,还在绞尽脑汁的思考着这是怎么一回事。
完修此刻刚刚回到自己的居所,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是在玉阙从祭坛上站起来的那一刻,离开了他窥视着玉阙的一个隐秘的角落里的。
在这整整的两天一夜里,完修就没有离开过那个角落,而是一直在偷偷地关注着玉阙。虽然在这漫长的两天一夜里,完修除了看见玉阙一动不动地坐着修炼,其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距离太远,完修又不敢运用自己的神识,他只能看见玉阙坐着的,丝毫没有移动过的身影。这样的观察结果虽然让他感到有些失望,但是他心里的疑惑却是一点都不少,反而更多了起来,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积压在他的心里。
来到这北方以后,带给完修的疑惑太多了,更为重要的是,他在这些疑团里感受到了一种危险,一种极不安全的感觉。
那云流师看着自己时那种意味深长,探究的眼神,那“玉阙之海”边玉阙吼叫出自己的名字时的张狂,还有那时有时无,让自己能够感觉到的那双监视的眼睛。
所有的这一切都让完修感觉到了危险,感觉到了极度的不安。在禁地接纳仪式上发生的这一情况,不仅让完修感到意外,更让他有了一种不同于别人的想法。
玉阙留给自己的危险是显而易见的,这是完修明确无误的觉察到了的,他已经在那海边玉阙的吼声里,听出了杀机。他是不能够束手待毙的,他要寻找机会,要么逃脱,要么抵抗。
这时的完修关上了屋子的门窗,一个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里兀自地念叨着:“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他在清理着自己纷乱的思绪,仔细地回想着这两天一夜里看到的情景,想要在里面寻找出一点什么异常的痕迹。
可惜的是,在他的脑子里,除了玉阙那坐着的,一动不动的身影,再没有别的东西出现了。这时万籁俱寂中“哐啷”一声响,惊醒了还在沉思中的完修“谁?”完修顿时定住了身子,朝着响声传来的方向喝问到。他看见一扇窗户被夜风吹开了来,还在兀自地摇晃着,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响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