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天也要帮助自己吗?玉阙在心里想到,更多的是在暗自给自己增加信心和勇气。有多久没有月亮出现了,今夜的月光却是如此的明亮,能够让自己看清这暗夜里的一切,看清翼弘元神出窍时的情景。
翼弘界的祠堂里,翼弘宗主站在一扇窗户前,同样的望着那天上在云间穿梭的圆月。月亮静静的在云间穿梭着,时辰到了,翼弘小心的关上了所有的窗户,再一次检查了大门是否已经关闭得严实。
红色的烟雾袅绕了起来,在烟雾之中,翼弘的意识也慢慢地开始变得模糊。烟雾从他大张着的嘴里鱼贯而入,他的元神在身体里扑腾起来。
祠堂的屋顶之上,一片青瓦已被揭开,借着明亮的月光,玉阙可以清楚的看见祠堂里面的情形。祠堂里烟雾渐渐的淡去,玉阙看得更加地清楚了。
只见翼弘的身子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抖动得越来越剧烈。突然翼弘一声大吼,紧闭的双眼一下子睁得大大的,脖子一硬,“噗”的一声,一个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圆球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跳跃着,在翼弘的身前漂浮着。
翼弘的元神出窍了,他的躯壳颓然的坐在地上,佝偻着的身影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跌倒在地。一片明亮的月光照进了祠堂,沐浴着月光的黑影从空中飘了下来。
黑影落在了翼弘佝偻着的躯壳前,没有一丝的停顿,一只手掌送出,发射出一阵刺眼的褐色光芒,径直刺向了翼弘没有任何反应的躯壳。
“嘭”一声沉闷的响声,火光爆裂,一阵黑雾在火光中腾起,片片碎屑飘飞开来,又缓缓地坠落到了地上。翼弘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的躯壳烟消云散了。
“你。。。”玉阙看着渐渐飘散的翼弘躯壳的碎片,他的身后响起了低沉的声音。他转过了身子,看见翼弘的元神在空中悬浮着,扑腾着,发出着一阵阵光芒,直刺着他的双眼。
玉阙偏了偏脑袋,避开了那元神发出的刺目光芒,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黑色的袋子,抖落开来,冷酷的说道:“进来吧,我知道以你的修为和所炼的功法,你的元神不会消散的,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会好好的安置你的。”
玉阙的语气平静而冷淡,甚至不带一丝波动。“你这样做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这宗主之位么?”翼弘的元神里发出了质问的声音。
“是的,我就是要这宗主的位子。”玉阙终是回答了翼弘的问题,声音听起来还是那样平静,没有一点起伏。“我早该料到你会这样的,是吗?”翼弘没有等到玉阙的回答,他这只是一种自己已经找到了答案的自说自话。
玉阙手里的那黑色的袋子打开着,向一个大张着的嘴,等待着吞噬。“唉。”翼弘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元神的光芒暗淡了一些:“好好待子姬吧,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翼弘的声音变得无力了起来,语气里有着深深地哀求:“不要告诉子姬发生的事情,让她以为我已经飞身仙界了吧,我不希望她以后生活在仇恨之中。”元神的光芒越发的黯淡了,已经变成了惨淡无比的暗绿色。
短暂的交谈过后,玉阙一手紧握着禁锢着翼弘元神的,被自己施了法力的袋子,一手拿着代表着宗室权利的铭牌——翼弘界魔符,离开了祠堂。
祠堂外的空气是多么的清冽啊,玉阙站在祠堂的外面,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一切都将重新开始,一切都将是崭新的,这里的一切都将属于自己了,包括子姬。
子姬一夜无眠,她今天仍然是没有找到玉阙,不知道这玉阙到哪里去了。只是那种在玉阙屋子里感受到的恐惧却在这一整天的时间里都萦绕在她的身边,没有办法驱赶掉。
夜色深沉,安静让子姬感觉到更加的心神不宁。漫漫的长夜,无聊的她只好用奏琴来打发时光了。琴声如流水般潺潺,穿透着夜空里的寂静。
此刻的子姬琴声里没有哀怨,也没有悲伤,有的只是欢快的音律。她一边弹奏着,一边回想着自己在这翼弘界里快乐的时光,这些回忆让她渐渐地淡忘了萦绕在身边的恐惧。
子姬的手指在琴弦上欢快的跳跃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她想到了和玉阙在一起的快乐,想到了和父亲在一起的温馨。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子姬特别地想念起父亲来。
是啊,有多久没有和父亲一起说说话了?明天一定要去陪陪父亲。子姬在心里这样想到。“嘭”的一声,旋律随着这一声异样的响声变了调,暗哑,颤抖,然后嘎然而止。
一根琴弦在子姬的手指下面断裂开来,这根断裂了的琴弦卷曲起来,微微的发着颤。子姬呆呆地看着那根断掉的琴弦,心里的那种恐惧感又涌了起来。
月亮隐没在了黑夜厚重的云层里,再没有出来了。玉阙看着漆黑一片的周围,没有再做停留,飞身离开了祠堂。祠堂的拐角之处,出现了另一道黑影,黑影望着离去的玉阙,默默无声的站立着,在高大的祠堂边上,黑影显得是那样的渺小,但是又是那样的凝重和清晰无比,哪怕就是在这黑夜里,就像是一个不能抹去的印记,镌刻在这黑暗之中。
这个黑影便是翼弘界的师——云流,他目睹了今晚发生的一切,他也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了作为宗主和挚友的翼弘曾经对他所过的一些话的含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