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只是封为才人,连册封礼都不用办,只用内务府记个名,再送几套衣裳钗环就行。至于宫殿……白青青本想挨着顾穗一起,顾穗也很乐意把承乾宫偏殿留给她,但不知沈长泽是否仍疑心她俩有苟且,愣是不允,倒将白青青拨去了从前的明月宫——明月宫离承乾宫可不近呢。
这下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皇帝册封个宫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这刚来就许她一宫主位,还是前头两位贵妃娘娘的住所,莫不是有暗示她步步高升的意思么?
嫔妃上那几个顿时岌岌可危起来,本来妃位如今是四缺一,她们能竞争的只有那唯一一个名额,如今凭空冒出个白氏来,岂不等于内定了么?太不公平了!
况且,皇帝虽不大在后宫留宿,却仍每日将白氏叫来养心殿伺候笔墨,等于她面圣的机会最多——再肥的田也得农夫辛勤耕耘才行,保不齐以后白氏肚里也会冒出个皇子来呢。
一时间,白青青成为宫中焦点,顾穗这里的新闻反倒少了,到底顾家盛名在外,也算显赫,白青青这种跨越阶层的晋封速度才是最叫人担忧的。
而作为漩涡中心的两人反倒一切如常,顾穗看着窗下沉静做着针线的女子,叹息道:“叫你枉担虚名,本宫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现在她知道沈长泽是什么意思了,一方面用召幸新人来堵太后的嘴,省得景太后老抱怨不肯开枝散叶;另一方面则用白青青吸引大部分火力,来保证顾穗“孕期”的安全。
事实上白青青是为她背了黑锅,顾穗难免抱歉。
白青青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能为娘娘效劳,是嫔妾的福分。”
说不定她还想故意气一气沈长川,让他看看自己如今有多“得宠”,午夜梦回时有多么后悔——越是如此,说明她心底越是在意。
情字真是女人过不去的劫。顾穗默默感叹,随手捡起她手中的绣活,“这虎头帽是为谁做的?”
看着样式太小了点,皇帝戴上去都会头皮发痛吧。
白青青展颜道:“当然是为了娘娘腹中的孩儿啊。”
而且虎头帽不分男女,无论皇子公主总归能用得上的。
人人都以为她肚子里是个真货,哪晓得其实空空如也呢?这个弥天大谎也不知几时才能戳破,顾穗感叹着将绣品放下,正要去后厨洗把脸松缓一下精神,却见小竹蹦蹦跳跳的进来道:“娘娘,有请安的来了。”
请安就请安,何必兴奋成这样,顾穗满腹狐疑出去,等见到地上摊着的东西,方明白小竹为何激动。
好家伙,这是把嫁妆都给抬来了吧?
那几位妃嫔都看着眼生,想来不过婕妤美人之流,可人人脸上都是一副羞答答的神情,“贵妃娘娘,这是咱们的一片心意,还望您能笑纳。”
顾穗虽然不解,可也知道无事献殷切非奸即盗,遂不忙于收下,只把小竹唤进殿内问话,“你可知她们弄些什么名堂?”
小竹这方面可谓耳聪目明,老早就将情报打听得一清二楚,“娘娘有所不知,她们都是来向娘娘您示好的,指望您收了见面礼,能帮着在陛下跟前提一嘴呢!”
顾穗不懂,“本宫说了有何用?”
“白才人不就是您举荐给陛下的么?”小竹大惊小怪道,“如今又是赐宫又是日日召幸,大伙儿都羡慕得不得了呢。”
顾穗:……
看不出来,沈长泽居然这么吃香,人人都馋他身子,不过其中是否误会了点什么?她哪有资格决定皇帝宠幸谁,明明是沈长泽这个老狐狸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故意把宫中搅得腥风血雨罢了。
正要出去解释清楚,哪晓得又有不速之客。吃斋吃得苗条多了的景昭仪指挥三五侍从,哼哧哼哧地将一个描金箱笼抬进来,打开一瞧,里头尽是白花花的银锭,粗略估计总有上千两之多。
就算不看里头装的东西,光那个箱子都价值不菲了。
顾穗这下真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眼花缭乱,张开的嘴都合不拢了,“昭仪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景昭仪灿然一笑,没有半点炫富的可恶嘴脸,反而亲亲热热望着顾穗做了个揖,道:“贵妃姐姐,只要您能助我服侍陛下一晚,这些银两便都是你的了,若还嫌不足,你只管开口,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
反正她有的是钱,若能像顾穗这般一举怀上龙胎,便是让她将银子换成金子都使得。区区一个出身寒微的白青青,哪里比得过景家的财力?
看着眼前纸醉金迷的浮华世界,刹那间顾穗竟有种错觉,她是开青楼的老鸨,这些人是一掷千金的嫖客,而沈长泽则是位声名在外却不落流俗的清倌人——好想拉他出来接客呀!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上夹子,更新估计得到晚十一点,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