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温凯也上前叫了一声。

“诶。”李慕青看了温凯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又转头看着陶悦，说，“外婆就是有些累了，多睡了一会，看你哭得。”

“嗯，嗯，是我太担心了，现在你醒了就好了。”陶悦低头擦干眼泪，再抬头对着李慕青露出了个开心的笑容。

“嗯，小悦啊，我刚刚梦见你外公了。”李慕青突然开口道。

“外婆。”陶悦一听李慕青这话，刚压下去的泪意又再次涌了上来。

“他还是那样年轻英俊，就站在大学门口，拿了束鲜花，看着我傻笑。”李慕青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你不知道，以前我们那个年代，可比现在保守多了，谈个恋爱都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别人知道了会笑话我们，但你外公就很大胆，也许是因为留过洋的，思想比较开放，他每天总变着花样讨我欢心，一会送吃的，一会送卡片，一会送花……花样可多了。”

“没想到外公居然是那么浪漫的人。”陶悦低头揉了揉眼睛，抬头笑着搭话道。

“嗯，是挺浪漫的，就算结婚后，他也还是会偶尔制造点小惊喜小浪漫。

那时我就在想，等我们都老了，儿孙也都长大成人了，我就把我们之间的故事写成一本书，书名我都想了好几个了。

可惜，还没等我们都变老了，他就丢下我一个人自己先走了。”李慕青轻轻地诉说着。

“外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和妈妈呀，虽然外公走了，但我和妈妈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陶悦紧紧地握着李慕青的手说道。

“小悦呀，其实，在你外公走的时候，我也想跟着去的，但那时你还那么小，外婆不放心，就跟你外公商量着，再等些时候，等你长大了，我再去找他。”说着，李慕青转头慈爱地看了陶悦一眼。

“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长大了，你妈妈也重新有了个家庭，生活也过得不错，外婆也就放心了。”

“外婆，不要，求你，我不能没有你，你再陪陪小悦几年可以吗？外公会理解的……外婆，呜～～～”陶悦说不下去了，握着李慕青的手哭了起来。

“不了，不了，你外公一个人孤零零在那边已经等了很久了，外婆也应该去找他了。”李慕青看着陶悦，似乎透过她又看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

“外婆。”陶悦泪眼朦胧地看着李慕青，心里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她说，但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舍不得呀，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亲人，就这么突然说要走了，而且是永别，那些过往，那些叮咛，那些嘱咐……

那些一切的一切，以后都只能活在回忆里，她再也不能抱着外婆的手撒娇，再也看不到外婆的音容笑貌了。

只要一想到这，陶悦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地挖了一个大洞，疼得死去活来，痛到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