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出征前夕,便是如此情形,两位小友可有收获?”家老蒙唐笑着问道。
“蝉玉闻言,深感赵国不仅多慷慨激昂之义士,还大有能言善辩之智士,此门客离阳确实针砭时政,字字珠玑啊,秦赵之战更是扑朔迷离让人费解了。”
“小友可想看十胜秦之策?”
“可惜已在赵王手中无法观摩,难道前辈有得方法获得?”蝉玉眼睛放光,期待蒙唐答话。
“小友可知,赵王手中之策乃是副本,真正原创藏于平原君书房,此时正在老夫手中,小友请看!”蒙唐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竹简,递给蝉玉,捋着胡须道,“看过此策,老夫深感秦国必败矣。”
“前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蝉玉觉得赵未必胜秦,秦未必败赵。”
“奥?可有说辞?”
“蝉玉就献丑了。兵不在多而在于精,秦之锐士较赵之铁骑,有过之而无不及,虽兵种相克,但赵以守为攻,骑兵难以发挥作用,此为兵胜也;战之关键在于将,将之关键在于谋,秦之主将王龁,身经百战,号称小白起,其勇猛智谋堪称名将,反观平原君赵胜,无沙场经验,不识战阵兵法,何以与之一较高下,若为廉颇老将,此战另当别论,此将胜也;短短数年秦之外战十战而九胜,且战战皆与韩赵魏楚等以少胜多著称,而赵之外战皆胜于匈奴中山之游牧或小国之战,非秦兵之精锐所能比拟,此为战胜也;上党十七城,城城需添兵把守,平原君手中可用之兵寥寥,秦之攻伐,只需集中兵力一一克之,赵之胜算可想而知,此为技胜也;秦自商鞅变法至今已有百年基础,民心民力已是深入骨髓之改变,综合国力在诸国中翘首,难有一国可与之抗衡,赵国自武灵王胡服骑射之后,不过几十年,只是在军队作战中有所提升,国力财货并未有彻底改变,依旧沿用古治,蝉玉以为此为国胜也;秦国奖励农耕军功,粮草储备兵员补给皆远胜赵国,此法胜也;秦之粮草补给,可出咸阳过渭水顺流东出,极为便利,秦可做长久攻伐,上党本是山地高原,粮秣何以供应?赵国非农业大国,如何维持需得深思,此为久胜也;上党之地虽为韩土,但实为秦地,赵不请自来,见利而忘义,此为道胜也;韩王遣成阳君入咸阳献上党舆图,不日上党将名正言顺归秦,赵无立足之地,此为名胜也;韩民归赵实为避祸,韩赵之兵未必同心同德,韩赵早有积怨,韩王振臂一呼高举降秦之大旗,韩民顺之,平原君之处境非但尴尬,更为危险,此义胜也;”蝉玉将秦胜赵之十策一口气说完,这才喘着粗气看着众人。
“彩!蝉玉姑娘果然非常人也,异人还好将姑娘十策写与这锦帛之上,待将离阳十策抄录完毕,一并呈与武安君与王龁将军。以增秦人志气。”
“这么说来,秦赵之战胜算五五分成,谁胜谁败还未可知呢?!”小七插嘴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老夫以为蝉玉姑娘的十策远胜与离阳的十策,蝉玉所言乃是从根本上,从实质上点明胜败优劣,远比离阳之策实际客观耶。”蒙唐道。
“过奖了,蝉玉觉得秦赵之战未必简单,必将是长旷日持久的大战,此战必将改变中原格局,诸侯都在观望形势,不管秦赵两国哪国败退,皆意味着胜方将大出天下甚至一统诸国也未可知。”
“唯有拭目以待也。”异人望着窗外,若有所思,亦像自言自语。突然,一白衣壮年推门闯入,高喊道:“公子竟还有雅致在此谈笑鸿儒,岂不知大难临头,命悬一线乎?”
“不韦兄,来得正好,快来欣赏佳作,你定然会拍手称赞!”
“公子,何故如此乐观,已是火烧眉毛,竟还有如此心境,也就只有异人公子你了。”白衣壮年笑着说道。
“不差此刻,我介绍下,此二位是墨家少侠蝉玉、小七,现在武安君账下参谋,平原府家老蒙唐你们认识,这是卫人吕不韦,我的益师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