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大营驻扎在襄城以东十里,十万虎狼将士作为监视韩魏两国的一支劲旅已是多年,虽比不上万里挑一的锐士,但士兵久经战场,训练有素,震慑韩魏绰绰有余。只见秦营戒备森严,旌旗猎猎。黑色的旗帜,黑色的铠甲,黑色的军帐,像黑夜一般可吞噬一切。士兵手握长戟,在将领的口令下井然有序的训练着。斥候安排一名士兵把蝉玉送到附近几家农户安顿,自己带着受伤晕厥的小七回了大营疗伤。
白起自鄢郢封君已有十年之久,期间攻韩伐魏斩获无数。这支楔在韩魏胸口的部队是武安君最得心应手的利剑,白起总会在闲暇时间来视察军队操练,日下秦王未下达攻伐昭命,白起也落得清闲,带上蒙骜王龁便来到襄城大营视察工作,同时对韩魏动向进行摸底,伺机而动。
“启禀武安君,韩魏两国暂无军事异动,皆是安分守己,固步自封,近日两国皆派使节出使我国,以结盟好。只是听闻赵国北境常有匈奴袭扰,且规模已达数万之众,赵国派一名不经传的李牧驻守长城,毫无建树,只知道消极防御,想必不久赵国便会生乱,武安君可早作谋划!”副将王陵出列禀报道。
“赵国乱,三晋便失了主心骨,韩魏便是砧板上的鱼肉,随时等我们去品食。眼下唯有一举击垮赵国,赵国经武灵王胡服骑射战力与我秦军不相上下,匈奴乱赵必然伤其筋骨,到时我秦国再与燕国联合,东西夹击,如此一来,赵国之地必然收归我大秦版图。”王龁忍不住,高谈阔论道。
“李牧是何许人也?”白起问道。
“李牧者,赵国柏仁人也。长期驻守代地雁门郡,防备匈奴,通过战功从普通士兵一步步升到一方统帅,应该有些手段。”蒙骜神情比较凝重的解答道。
“孤不禁想起阏与之战的赵奢,赵国不乏横空出世的名将,且看赵国如何应对吧,孤感觉这个李牧不一般,赵国之存亡必然和这个人连在一起。”白起道。
“启禀武安君,魏国使团已至我国边境,只是主使上大夫魏平被人杀害,现使团暂时搁置在原地听候发落。”王陵补充道。
“具体说来。”
王陵将斥候汇报的情况声容并茂的复述了一遍,众人不禁对小七的年少勇敢深深折服,赳赳老秦要的便是这种血性和勇气。白起更是心生爱怜,说:“等他醒了,带到孤这里来。”
“诺。”
报仇之后的故事,小七未给韩兵透露半分,毕竟敌我之间还需点到为止,口留分寸。已是寅时时分,一行人眼睛瞪得血红,毫无睡意,人人皆为小七抱不平,追着直问后来怎么样了。小七遮遮掩掩的说:“后来秦兵来了,把我们抓住了,再后来就被安排编入秦军,再后来这不就逃出来见到大家了。”
“小七哥,你是真坎坷,人生大起大落啊。”
“插什么嘴啊,小七哥那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你这乡巴佬见过啥呀,不过是井底的蛤蟆没见过天罢了。”
“吵吵啥,那叫井底之蛙,你孔子爷爷说的。”
“你这土鳖,是老子说的。”
“小点声,听小七哥说。”
“这典故是出自《庄子·秋水》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
一行人就这样趴在草堆里,一阵躁动。小七警示大家严阵以待,因为秦营已经开始灯火通明,人马攒动,埋锅造饭,催烟袅袅。半个时辰过后,秦营大门大开,秦兵如泉涌一般,井然有序的往外输送。
“三郎,快去禀告将军,秦兵开拔已奔南而去,请速速攻占秦军大本营,然后与浮桥守军会和,前后夹击,定叫秦贼有来无回!”小七吩咐道。
“诺,我这便速速回城,禀告将军,速来支援。”
“老哥,你带两个兄弟在远处跟着秦兵,看看他们有什么动向,及时禀报将军。”
“诺,你俩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