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儿不亏是老流氓带出来的孩子,她不厚道得令人发指。
——她把林翟和邵青安排在了一处……理由是,“反正你们已经住惯了。”
第五博越离开时的情神,让赛儿美女激灵灵打个冷战,她决定,即使是死,也不能落在这个人手里,那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简直太可怕了。
有道是老男人要吃醋,天下无敌呀。
她把这种感受当成个笑话告诉了自家老公,第五观摸摸她美丽的小脸,叹息:“老婆,你将来会吃大亏的。”
赛儿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巴。
还是那间小房间,铜墙铁壁,大敞四开的门。
几天前,两个人还是兄弟。
几天后,两个人已经床头床尾,成了陌路人或者说是敌人。
林翟头靠着窗户,望着窗外因为徐徐海风,而飘摇不定的棕榈树,以及远处海滩上落满的海鸥。
他的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仿佛就象一位画家,正在为某篇没有落稿的画作在构思着美景。
但眼底淡淡的喜色,却似挡也挡不住,小河流水一样慢慢流淌出来。
手指尖还残留着那人淡淡的温度,仿佛时刻在告诉他,那个人来了,不仅来了,而且态度是这般的鲜明。
林翟觉得,一切一切的不幸,皆在两手相握间,灰飞烟灭。
邵青自进了房间,始终都没有再进前一步,高大的身躯依靠在门滥上,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林翟。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明显的暗淡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动,所以,屋子里的灯一直都没有人去开启。在暗色里,只能听到清微的呼吸声和远处的海涛声。
就仿佛,屋子里的生物已经与这天色一起睡去一样。
但这个时候,又有谁真正能安然睡觉呢。最起码,闹腾一天的邵青不会。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里的邵青忽然低低说:“第五,原来你是这么绝情的人。”
好象是因为好久都没有开口的缘故,邵青的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象风吹过树稍,带着一丝冷意和寞落。
林翟侧过头看向他的方面,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行为很可笑?就象个跳梁小丑一样,在你眼里只是个笑话,只是个自作多情的笨蛋?”邵青越说声音越大,隐隐压抑的怒气,让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
“既然知道是自作多情,为什么还要做……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不计后果的人。”
林翟淡淡的声音,穿过黑暗流水一样淌过来,瞬时淹没了邵青所有的怒气,他只剩下无边的悲伤,“难道做什么,都不能打动你丝毫吗?”
林翟皱皱眉头,其实他已经没有什么话可对这个人说了,但他心底压着的那块石头,却始终让他不吐不快……“其实那天的饭菜里,根本没有药,对不对?”
邵青一愣,然后低低笑起来,“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已经成为事实的事。”
自从第五博越他们出现开始,邵青仿佛就变得不象他自己,总是一幅低沉颓废样子。
但就是这样阴郁而寞落的身影,却似蕴藏着一股不知名的巨大力量,仿佛在下一刻就会立即暴发出来。就好象已经盯着猎物整整三天,却始终没有动作的一只兽,你不知道它究竟会在哪个时刻,做出怎样的动作。
这种感觉让林翟更拧紧了眉头。他不怕危险,但他怕未知的危险。
他试探着问过去:“你到底要怎么样,邵青?”
邵青身体依然一动不动,目光透过黑暗虚无的看向某处:“我已经和你爹说的很明白。”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林翟疲惫的重新靠回床沿上,乌黑的头发柔顺的垂下来,略略挡住半边眼睛。
邵青看着面前人依稀的身影,终于把目光凝聚到一点,透着冷酷,“我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小五儿,我这辈子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不到手过。现在我有这么好的机会,你说我能怎么办呢——我要的是你干干净净的和我在一起……而那个人,你的父亲,是留是走,却只在你一念之间。你知道的,我爹对你父亲,与我对你一样的想法。而第五观,每时每刻都在打算着要他的命。”
说到这里,他终于直起身体,上前跨了一步。
屋子很小,所以现在他离林翟很近,甚至能够看清楚低垂着头的人长长的睫留下的那片阴影……“而且他对你,一定没有我对你这么好。”
那又怎么样。
我喜欢的始终是他。
林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但邵青分明看到,阴影里的表情,冷冷的一笑。
“我可以救他。”邵青紧盯着那张侧脸忽然道。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可以争取前这个人的筹码了。就象他也不得不承认,那个人在第五心里的位置有多么的重要。
显然,这句话奏了效,林翟眼睛里闪划过一道不确定的流光,“你?”
“是的,我。这个岛毕竟是归属我邵家,虽然赛儿横插了一把,但她毕竟只是个女人,始终是要听男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