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是想留下何西峰,还是觉得他抱着卓悦的画像走显得很不吉利,我急急喊了他的名字无数次。
醒来时月落满辉遍地凉,地板折射的光线使卓悦脸上冷感凸显更浓,他蹙眉与我对视几秒,又合上眼睛。
夜半被我吵醒的不悦延续到天亮吧,带我去做检查时卓悦端着一张冷脸,他全程与我无交流,我心里很堵,不知如何破局。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检查报告显示我并无子宫内膜异位的毛病,医生结合病理判断我是虚寒入侵,弄了点药让回家养着。
逢下班高峰期,小小一截路塞得人神共愤,回到家里已是七点。
放下杂物,卓悦先去喂狗。
是我先沉不住气,费尽心思的挖掘话题打破这梏桎:你想吃什么,不然我去买菜给你做顿饭,这次辛苦你。
摸了摸狗子的头,卓悦侧目望我:让生病的太太做家务,这不符合我的教养。
洗了把手,卓悦去开冰箱:滑肉丝瓜汤,土豆焖鸡,盐水菜心,卓太太还有什么想吃的么?
被他冷落十几个小时后,我竟有些受宠若惊:这些就挺好了。不过哪能让你动手,我来吧。
卓太太还是先养好身体。
已经精准挑出所需食材,卓悦斯条慢理拍上冰箱门:以后有机会,我可能会想与卓太太合作生个孩子。
他此时此刻的语气,与他一贯的平平无奇相似度极高,可撞入我的耳里像刺,方才那点福薄情怯摇身变成嘲讽,我变脸快过六月天:但我并不想和你生。
薄唇勾勒出浅浅淡淡的嘲弄来,卓悦语气更淡:卓太太又一次令我怀疑自己的魅力。不过无所谓,卓太太生病期间,我会尽量做到心胸广阔。
拎起菜站在流里台,卓悦脸色如常,他再度瞥我一眼:去坐着。茶几上有瓶热奶,给你喝的。
仿若脚下生根,我一动不动望着他许久,他这种历经岁月洗礼的脸更有着夺人心魄的魅力,我竭力收紧晃乱的心神,说:你对每个女人,都是这样温柔体贴吗?
那得要看看这个女人的身上,有没有我需要的东西。
答得十分坦然,卓悦剔起眉来:卓太太是特别适合结婚的人选,这就是卓太太给到我的需要。作为回馈,我力所能及时不会吝啬付出。
喉咙被针被刺梗住,痛感腐蚀着我开始口无遮拦起来:那么周萌呢?当初你是需要她的倾慕,还是需要她年轻的?
你怎么知道周萌?
眉头立刻攒蹙,卓悦死死盯着我:周延给你说的?
就像开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恶的无限。我根本没法停下来。
嘴巴张得更开,我语速极快:不是他。我是听别人说的,说你令周萌怀孕,然后对她始乱终弃。
眼若火炬星光乍乍,卓悦惜字如金:你信?
半信半疑。
如实答上,我缓了缓气,索性放飞自己想说啥说啥:所以问问你,这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