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诺一遍用随手抽来的纸巾擦着拳头上血迹走出那个房间的时候,老荣身边又多了一位满脸讨好的四十多岁梳着背头的中年男子。
随手丢了纸巾,许诺算是心里舒服了许多,揉揉手腕,“我的事办完了。”
“小少爷,少爷在楼上。”老荣凑过来声音不大,只让许诺听到。
没想到江有道这么沉不住气,如此心急的就要收回利息。
许诺愣了下,然后无所谓的耸肩,“带路。”
中年男子看到许诺理都不理自己就要走,连忙跟上来,“荣老,我,我……”
“你什么你?等着,看少爷心情,要是少爷不爽,你就回家种地去吧。”老荣回身就是一脚,本来还想帮老马一把,毕竟以前有过交情,可他如此没有眼色,活该倒霉。
“算了,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也没有什么过节。”许诺知道老荣是做给自己看的,也就给了个顺水人情。
“小少爷不跟你计较,算你命好。滚一边去,别挡路。”老荣用手里的文明棍扒拉开这个秀月阁的马老板,给了他一个赶紧消失的眼神。
从来没有觉得挨骂也能这么通体舒畅,老马赶紧让开,然后恭恭敬敬的等一老一少消失在走廊尽头。
许诺跟着老荣上楼,看他敲了两下门。
“进来!”
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许诺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的几分。
不是畏惧,而是愤恨。
跟母亲一起生活的十几年,许诺知道是怎么过来的。饮风宿雨饥寒交迫全都经历过,靠着母亲一手裁缝技能支撑两个人从居无定所到有了一个十几平米的容身之所,一路走来的艰辛不足与外人道。
而在母亲临终前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当他知道了那个曾经被自己当成偶像一样崇拜的人居然就是自己生身父亲的时候,他没有欣喜,只有愤怒。
江有道,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被商界称为鬼见愁,以不讲道理著称的骇世鬼才,竟然是他许诺的亲爹。
抛妻弃子,无情无义,这是由粉转黑的许诺给江有道贴的标签,就是这些标签让他时刻警醒自己要足够努力,才能够提前完成学业,然后在华尔街用一干大佬来检验自己的成色的试金石。目的就是有一天自己能够居高临下的面对他,打败他,用他的一无所有来告慰母亲在天之灵。
他没有辜负自己的努力,两年多的时间三次血洗华尔街,让众多投行和机构纷纷体验了什么叫被割韭菜的惨烈。
谁知道,当他把全部资产换成了比特币回到国内,刚刚去祭拜了母亲就给周维盛给撞成了失忆。
他想过有一天会面对江有道,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情景。
老荣推开门,然后守在门口,显然是不打算进去,要把空间都给这爷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