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将要褪尽的时候,我站起身来,将自己收拾整齐,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一声冷冷的娇叱:站住。
我停了下来,缓缓地转身,范府的大栅门静静地打开又关上,范采薇站在门前,双臂交握于胸前。
想见他,是有条件的。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答应。
她笑得花枝乱颤,走近了我,樱唇吐露:为了华远山,你是否什么都愿意做?
是。我连连地点头,这是毋庸置疑的,为了远山,还有什么不能放下?既然我打定了主意来求范采薇,就已经做好了承受她任何羞辱的准备。
她又靠近了我一些,附嘴于我的耳边说道:你打伤了夏喜旺,我可以既往不咎,可他不行。我听说他对你觊觎很久了,你还差一点在他那个乡下疯婆子的主持下成为他的新娘。这样吧,既然你来了,进他的房,上他的床,满足他的,这样你就是想留在我范府天天看着那个傻人,我也没意见。
我整个人都被镇在那里,看着她的脸发呆,那张涂着深红色口红的樱唇里,吐露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如此的肮脏龌龊,如一支支利剑刺得我体无完肤。
而范采薇似乎意犹未尽,继续说道: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我通常不会介意的,也省得我每天费心费神地给他找不同的姑娘伺侯他。
我忍住了要抬手给面前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一个耳刮子的冲动,定定地看着她,摇了摇头:这不可能,休想。
范采薇的眉头一拧:刚刚是谁大声嚷嚷着什么都答应的?你玩我呢?你问问他们
她指着栅门前的一排黑衣保镖,大声地问:你们是不是都听见啦,这女人亲口答应陪夏喜旺睡觉来着?
听见啦。保镖的回答整齐划一,他们通通都是范采薇豢养的家犬,与他们没有道理可讲,而且他们把后一句话说得震天响:答应陪夏先生睡觉。
我以自己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天里,无可奈何地将无赖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此情此景,我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无赖,什么才是真正的不要脸。
如果一个女人连脸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可以与之抗衡?
我冷静下来,咬了咬嘴皮子,露出一弯冷笑。
范采薇被我这一笑震住了,有点心虚地问:你笑什么?
我亦学着她的模样,在她的耳旁低语:你听说过毒蜘蛛吗?
她吓了一跳,连忙退开了两步,狐疑地看着我。
我幽幽然,继续低语:呃,你没听过啊?我想想,你那时还在湄岛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呢。好吧,那我就普及一下,是那种能把人腐蚀成支离破碎的残缺不全的
你到底要说什么?范采薇的整个人都警觉起来,看着我,又退后了一步,外强中干地厉声问道。
现在我的肚子里就养着无数只这种毒蜘蛛的卵子,很快,它们就将孵化成形,到时候我就肠穿肚烂残缺不全,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今天必须最后看一眼华远山的缘故。范总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也不介意走进去上你家那个神经病男人的床。
我定定地看着范采薇,此时感觉自己幽幽如鬼魅。
神经病,疯子,鬼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