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手里的咖啡已经凉透,杯子放至嘴边,无意识地一口一口吞咽着,鼓着嘴迷茫地望着他。
因为,当时我就在他的直线范围内,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眼神和动作,他自己松开手的。他自己放弃了生的希望,冷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你杀了他。
凉透了的咖啡顺着嘴角流淌,在高副市长的层层分析和真相面前,早就失去了淑女形象。
高副市长还是很慈祥地用纸巾为我试去嘴角的咖啡,却仍不肯放过给我最后一击的机会。
我记得在那之前你亲手将他送进了公安局的大门,至今我没有弄明白他究竟与钟海涛那小子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给他的闷棍一个接一个,已经不能更好地诠释那一句爱你的人伤你最深了。孩子,这一点你太象
他突然住了口,太象什么?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的没有错,我不仅仅是九公子靳凯的帮凶,我还是亲手杀死华远山的凶手。
我不知道他最终如何死里逃生回到这里来的,又如何变成了一个人人嘲笑的傻冒,但那个鬼马精灵的华远山,那个心高气傲的华远山,那个冷若星辰的华远山,是我杀的。
你之所以捡了个外表酷似华远山的人,把他捧在心尖上当成个宝,究其原因,就是你的补偿心理。其实你很清楚,并非他不记得你,而是他根本就不认识你,他对你所有的记忆,只不过是前些日子你带着他吃遍大街小巷那些事而已。孩子,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赎罪。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静静地看着我,下意识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抚摸着他的金丝边手套。
我于迷濛之中,看到其中一根手指上的金丝边脱落了一节。
他将钞票放在咖啡盘里,站起了身,又缓缓冲我俯身,和蔼地笑着,说:那个,假的也很危险,离他远一点总是没错的。
走出咖啡屋,人民广场上的音乐喷泉一如往日变幻着喷出各种花式,高副市长的专车在不远处的道路旁等候着。
在午后的阳光与金世纪的辉煌折射光线之间,高副市长握了握我的手,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初步判断是缺了右手的小指头,而少了一节金丝的,也是那个部位。
高副市长说了句:好好想想便匆匆而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突然高声说道:妈妈今天新做了枣红糕。
他的双肩很明显地一震,但是没有回头,只是紧紧了风衣,朝着他的专车走去。
白爽站在我身旁,望着高副市长的专车缓缓地驶离,而后侧脸看着我,双目幽幽。
你杀了华总?
我抬眼望着金世纪大厦,良久,才回答:是的,我杀了他。
空气凝结了那么几秒,接着我被白爽打倒在地。
混账,你这个凶手,是你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