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一件简洁大方的米色长风衣,一条格子围巾,浑身上下所透露出来的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热情,唯一不变的是那双镶金丝边的黑手套,暴露了他内心无法掩饰的颓废感。
这种颓废感似曾相识,那是我熟悉的许翘身上所特有的气质。
许翘她,还是没有消息吗?我忍不住问。
高副市长叹了叹气,摇摇头:一腔心事无人知,怕人问,欲语泪先流。冷然啊,能不能不要提这伤心事?
我点了点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假装走到吧台看白爽亲自为我们煮咖啡,当我回过头去的时候,愣住了。
高副市长在等待咖啡的过程中,在这种无聊的时刻里,他自然而然玩弄着手上的黑色金丝边手套,每一根手指轮番地,一点一点地拉上来又重新戴好。
我默默地看着这个习惯性动作,心下已经了然。
瓶庙里的神秘男子,同时也是在后山断崖上警告我远离华远山的无脸男,就是高副市长!只是现在我还没能确定他与妈妈究竟是什么关系。
白爽亲自端着咖啡过来,笑吟吟地站在一旁,告诉我们前些天她在街上见到一个貌似华总的人。
真的很象啊,要不是他那个锅盖一般的发型太搞笑的话,我还真以为是华总回来了呢。
我和高副市长相视而笑,点着头附和,是啊是啊,的确有个人长得太象华总了,就是土了点,傻了点,还会打人,一不小心就被他一掌劈飞上天去。
白爽笑了一阵,又伤感起来,匆忙告别就走出了咖啡屋,我想她一定是又站在金世纪大厦的门前感慨万千吧。
卡布其诺,相信你会喜欢。
高副市长很绅士地为我的咖啡里加糖,轻声说道:小心烫口。
我看了他一眼,端起了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起了咖啡,高副市长象一个长者一般流露出爱抚的笑容。
其实,她并没有说错,真正糊涂的是你。
高副市长仍然蔼可亲,却冷不防说出这么一句令我有些糊涂的话来。
华远山已经在湄岛遇难,所谓下落不明只过是官方的措辞而已。而你不知从哪弄来个不伦不类的赝品,非把他当做华远山不可,要不是采薇及时把他收走,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呢。冷然啊,听我一句劝,是该醒醒啦。
我端着咖啡杯的手有一些颤抖,咬了咬嘴唇,默默地注视着面前这位语重心长的父母官。
采薇就比你聪明得多,她及时地控制住这位假冒者,不让他到处招摇撞骗以免给金世纪造成不良的影响。她不让你见,也是为你好。她用的是计,你却用的是情,孩子,其实你心里是明白的,华远山已经死了,不存在了,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