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子上正煎熬着草药,浓浓的水雾与药草香弥漫着整个屋子,顺着九姨眼神的方向,我这才发现,在屋子的一角还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无声无息地睡在屋子一角,脸色发黑,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息表明他还是个活人,看来九姨的那些草药是为他准备的。
钟海涛抢先走上前去,却又于瞬间倒退了两步,惊诧地张了张嘴,异常严肃地转向了华远山。
这个人是我在雾海楼的后山捡来的,当时就已昏迷不醒,医生也束手无策。之所以留下他交让九姨治疗,是因为我发现他患有一种罕见的血液病,你懂的。
华远山淡淡地说着这个躺在屋子一角的人的来历,而我却无法保持淡定,钟海涛懂得,我也懂得。
因为,他应该就是真正的雾海楼主人赵先生。
赵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华远山如此煞费苦心地让九姨给他治疗,而外面那一摞一摞的草药,看来并没有起到作用。
九姨已经尽力了,几乎尝试了百种药草,很遗憾都没有效果,这个人恐怕只能成为一个永久的迷。
涛哥,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袁圆在院子里一阵折腾之后蹦进了屋子里来,又毫无顾忌地在屋子里一阵翻腾。
没有,完全不对。钟海涛这时有些泄气了,坐下来歇着。
我身旁的华远山脸上似乎也带着一丝失望,可能他也没找到那种奇怪的药草香。
对于袁圆的无礼和无视,九姨似乎不太满意,走到煎药的炉子那里看看,闻了闻,然后倒出来,端至屋角那个人床前,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四个手指灵活地我的眼前晃动着,特别刺眼。
没有一句话,但已表明了态度,对于袁圆这样的不速之客,显然是极不欢迎的。
袁圆吐了吐舌头,讨好卖乖地对九姨说道:老前辈,让我来喂吧。
袁圆说着伸手去拿药碗,却被九姨一推,退出去好几步,踉跄着扶住了旁边的一只藤椅,可藤椅太轻无法承受住袁圆的重量倒在了地上,袁圆的身体也随之往前扑去。
幸好钟海涛及时出手将她一把扶住,否则她非摔个四脚朝天不可。
谢谢你,钟队。
袁圆既感激又尴尬,面红耳赤的。
这个九姨虽然看上去其貌不扬,而她的掌力却是如此浑厚,绵中带着一股雄风,一定非同一般,钟海涛所说的那什么太极世家果然名不虚传。
我的手上不禁一抖,华远山立即有所察觉,将我揽在怀里,远离了袁圆与九姨之间。
不用我帮忙就算啦,干嘛推人嘛?没想到你是这种不知好歹的人。
袁圆的怒气冲冲开骂,而九姨尤自稳坐,仍然慢吞吞地喂药,再也没有抬起头来看她一眼,只是于鼻息间冷哼一声:好啦,媳妇我看过了,走吧。让眉黛回来,我想她了。
表情和语气都已经十分明显,她不喜欢我,而更倾向于那个眉黛,华远山点了点头,没有表示异议。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吭过一声,她凭什么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