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选择题已经尘埃落定,考试却还没有结束,在我开口说出让华远山留下,靳纤纤一直处于兴奋的颠狂的状态,搓着双手在屋子里来回地踱,同时也将我拽得团团转着圈,晕头转向之中模糊了华远山的脸。
我的视线已经开始泛散,华远山的脸在眼前晃动着,我想看清他,想伸出手去抚摸他,但手被反绑着,触碰不到他。
不仅仅是一条捆绑着双手的绳子,而是,我原本就离他很远很远,他在我的脑海之中,原本就是模糊不清。
那个晃动着的人朝着身后的女人点了点头,这一次她很配合地就走了出去,在她离开的时候朝我投来了深深的一瞥,而她的眼神分明看向窗台的方向。
华远山则又向前迈进了一步,已经离我不到五六步远的距离了,离地上的雷管也仅一步之遥,
我终于定了定神,看清了他的脸,是如此的沉静若水,如此的淡然若云,眼中没有火光,也没有冰凌,只有冷漠。
面对着华远山,我将头埋得更低,几乎将脑袋都都贴在胸口上了,不敢再去看面前的人。
这一刻,寂静如等待地狱开启的一刹那,心如死灰。
关健的时刻,我再一次出卖了华远山,不是报复,却远比报复来得更加伤心伤肺,甚至已经到了伤命的地步。
从他进入蓝屋,就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看着我的眼神,也没有更多的变化,一如既往的冷漠。
既然他视我为随手可弃的草芥,当然也没有陪我一起死的打算,我选择将他留下,在此刻,他一定是恨我的,尽管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
靳纤纤扯了一把窗纱,慢慢地走近了华远山,在他的面前扬了扬,意欲将他也捆绑起来,但立即遭到了拒绝。
靳纤纤并不强求,而是转而逼向了我。
反正都是一死,为什么一定要逼着我挑断她的手筋脚筋呢?
话音刚刚落下,手上一划,我的脚上已是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流淌。
我咬紧了牙关,不让泪水溢出眼眶。
如果我被挑断所有的手筋脚筋,成为一个只会喘气的废物痛苦地活着,还不如就此被炸得粉碎。
好吧,好吧华远山很无奈地伸出了他的双手。
不,远山,不!
如果说以蓝屋熟悉的环境和华远山的身手还有一定的希望逃出去,那么双手被捆绑,就等于放弃了最后逃生的机会。
精明如华远山者,如何能够让自己落入这样一个四面楚歌之境地?
我看着他,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再出无法抑制地顺着脸颊流淌,每一次,当我陷入困境的时候,他总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救我于危难,为一个他视为草芥的女人,又何必?
他只是轻轻地叹声:谁让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