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华远山家的阳台上,眺望着近邻的绿园与半山背阴浓雾深处,思绪翻滚,却总是被绿园不时地传出愉快的笑声所打断。
也许是被风声带在半山的林子上空游荡吧,使得笑声变形、空洞,在我的耳边转变成了凄厉的鬼哭狼嚎。
尤其靳院长的笑声,更有一种说不清的恐惧感。
我对自己这种不良的感觉归咎于对病菌的不了解和本能的恐惧,没文化真可怕。
华远山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在半山感受不到华灯初上的繁华,反而显得寂聊而空旷。
令我十分惊喜的是,他没有带许翘回来。
远山疲倦地靠在门边,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这些日子他的日程表是排得满满的,一个星期之内飞行两万多公里,历经四个国家八个城市。
即使再忙再累,并购秦氏企业这件事却是从头至尾都是他亲力亲为的,这或许是他对于秦氏的一种特殊情感吧,许翘反而退避开去,只做些辅助的工作。
他能够在这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应付我,已经很难为了。
我拉着他坐在沙发上,递上刚刚泡上的热茶,对他说:等一小会儿,饭菜马上就准备好。
就象一点都不记得白天的事,也不记得两个多月前发生的事。
就象我和他一直以来就是这样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他下班回家,我做好饭菜等他,聊着家常,说着情话,一起看满天星辰、月落日升。
他也任凭着我摆弄,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休息。
我在厨房里忙活,端出了一道刚从书上学来的糖醋里脊肉,然后坐在他的面前,喜滋滋地看他下筷往嘴里夹。
什么味道?盯牢了他的嘴,问。
他努力地咽下去,眉毛鼻子嘴巴全挤在一块了,好半天才说:冷然味道。
我夹了一块往嘴里递,吐出来,酸!
对不起。以后我会努力改进的。
我很抱歉,最后为他精心准备的晚餐还是没有做好。但我忘记了,以后的改进对于他来说,没有意义。
春寒料峭,我的手已冻僵,搓着手,站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他。
明知道他不会再象往日那样,握我的手,然后放在唇边轻轻呵。
他放下了筷子,叹了叹气,对我说:冷然,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就象这些日子,两个月零八天,很好。
我愣着,含着泪望着他,虽然我知道这是最后的告别,但还是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我知道。因为我错以为你是凶手,我,对不起
我低着头,自己犯了错,应该勇敢地承认,这一次,我终于将对不起三个字说正确了。
他点头,说: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但你该明白,我们之间永远缺少一点什么,否则你不会这样误会我。我想,我们之间只有尽早结束,越拖下去就越无法收拾。对不起,冷然,不是你不好,只是因为你不适合我。
我不适合他,就这么简单。在宣布结束的同时,给了我足够的面子,不是冷然我不好,只是我不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