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了钟海涛,从华远山的身边擦肩而过,坐到离他们远一点的位置,就在窗口下看着窗外瓢泼的雨帘。
心想着,华远山,跟我斗,看谁狠?
华兄谢谢啊。什么时候华总、华博士都不算了,变成了华兄?
华远山可不买账,脸冷得快把人冻僵:不用谢。她都抱你那么久了啦,我没弄死你就已经不错了。
还说没有?下手那么狠,就差杀了我啦。
我上辈子欠你们两个的。
华远山很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来,故意地拍了拍钟海涛受伤的肩膀,带着一些疼惜之色,说:以后别逞能。还有,冷然不懂事,你不要介意。
嗯,好像这句话才是最关键,抱一下而已嘛,可别往心里去哦。
是提醒,也是警告。
钟海涛躲避着华远山的故意侵袭,但仍不失倔强:我救冷然是我自己的事,我乐意,跟你无关。
我坐在窗下,冷眼看着两个男人斗气。
钟海涛的肩膀包扎好之后象一个勇士一般不肯倒下,而华远山坐在招财童子旁边,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遮住了眼睛,我看不到此时他是在休息还是在思考什么。
那个客人,就是你。
钟海涛于长久的沉寂之中忽然一语惊天动地,我张大嘴望向华远山,他则不慌不忙地回答:是的,就是我。
继而华远山长叹一声:如果那天夜里我能够警觉一点,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
他的眼睛扫视着地上那些被砸烂的茶杯碎片,那里还有一些残存物,也许某一只杯子就是他曾经用过的,某一片碎片上还留存他的痕迹。
然而钟海涛对我摇着头,除了墙上那几个黑点之外,这里并没有华远山的蛛丝马迹,这就更加令人怀疑。
华远山显然也跟上了我们的思路,目光从地上的碎片收回,望着钟海涛淡然回应:赵家的人习惯喝凉茶,我不喝。
与华远山相处的这些日子,也知道这确实是他的一个习惯,不喝凉茶。
但我还是中了招。
华远山的脸上现出懊恼之情,陷入了回忆:那种气味很淡很淡,若有若无的,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回家的半道上,就知道雾海楼一定出事了。
按照华远山的说法,案发当晚赵家人与他一样都中了致幻剂的招,偏巧这个时候进了一伙盗贼,他们也在无意间吸入大量的致幻剂,清醒之后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看到死了一屋子人便吓得逃之夭夭。
这伙盗贼很快就被钟海涛的警队抓获,但他们至今认为赵家一家七口人都是他们杀的,而实际上,他们的确是在致幻剂的作用之下自相残杀而亡。
这也就是为什么钟海涛在破案之后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而华远山每日苦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背后那双黑手究竟是谁,赵老爷子一直小心防范最终还是难逃魔爪。
淡淡的香草味,似有若无。我喃喃着,在地下室的时候,我闻到的不就是这股清香吗?
华远山吃了一惊,抬眼望向我:不,不是香草味,是另一种我无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