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湖蓝色衣裳的吴妹妹全名叫做吴霓裳,哥哥是刑部侍郎,在朝堂上混的颇为如鱼得水,说白了就是颗墙头草,那边风大往那边倒,两面都不得罪人,才能在朝堂上混出个脸熟来,没被人在背地后算计。
吴霓裳跟她哥哥倒是一个样,精明得很,可是精明得有些过了头,觉得别人都是傻子了,就像现在,她这是觉得余悦欢年纪小,没半分心机,拿着眼前这桩事算计她的。
她要是真的看不过去,那就自己出面,怂恿着余悦欢出头做什么。她这分明是看准了余悦欢能进宫,借着这个机会让余悦欢出头树敌罢了。
余悦欢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这点小手段要是看不出来她上一辈子就白混了。好歹也是敢偷偷喝摄政王较量的人,哪里就能让吴霓裳这么得逞?
她悄悄拉过吴霓裳来,小声道:“吴妹妹心善,不如替这位妹妹出个头吧。”
“我可不敢。”吴霓裳一脸收到惊吓的模样,“这位小姐您可是忘了,那个是谢家的大小姐,谢辛安,谢家的人,哪里能是我们这样小门小户的人就能出头的?”
余悦欢尴尬地笑笑,好吧,她记着苏京城谢家有谢辛安这么号人物,可是她人名对不上脸啊。她真的忘了对面那得理不饶人官家小姐就是谢辛安。
“那我便能出头了?”余悦欢反问道。
“姐姐,您可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镇国将军府那是什么
身份,她谢家又是什么身份?您自然能出这个头的。”
好圆滑的吴霓裳,如果不是余悦欢心理年龄接近三十,被她这么一个高帽戴上来,怕早就晕乎了。
身后浅粉色衣裳的周姐姐周佳莹嗫嚅道:“还是算了吧,今日是非多,不宜出头。”
和吴霓裳相比,周佳莹就有些畏首畏尾了。
“周姐姐哪里话,早问镇国将军府忠义非常,余姐姐难道会堕了镇国将军府的威名不成?难道就如此任由谢辛安作威作福?”
“可这……”周佳莹还是犹豫不决。她现在还没看出吴霓裳的心思来。
余悦欢却道:“自然,镇国将军府的威名是不能堕的。”
说罢,她拉着吴霓裳上前,还没等吴霓裳反应过来就将她推了出去。
“吴妹妹可慎言,今日可千万别得罪人,谢辛安小姐可不是你能招惹的。”
吴霓裳被推了一个趔趄,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忽然听见余悦欢这么句话,立时回道:“我可没想过招惹谢家小姐。”
“你是没想过招惹,那是因为你没这么个胆量。”
余悦欢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讽刺出来,吴霓裳立马羞红了脸。谢家势大,她哥哥也就只是一个刑部侍郎而已,是真的没胆量去招惹谢辛安,这虽是说出来给余悦欢听的,可却也是实话。现在当着那么多秀女的面,余悦欢就这么说了出来,吴霓裳顿时感到脸上难看,反驳道:“我没有!”
“那你
是敢招惹了?”
“我……”吴霓裳结巴了起来,她不敢招惹谢辛安的。
经过这么一打扰,谢辛安那里也闭上了嘴,听见两人叫到她的名字,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斜视着这两人。
余悦欢这时已经走到吴霓裳身边,随手扶了她一把,在她耳畔道:“你是精明,可别把别人当做是傻子。今日这激将法,你看我用的如何?”
吴霓裳垂了垂眼眸,后退了一小步,离着余悦欢远了些。
余悦欢脚步不停,路过吴霓裳后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大家都是姐妹。今日这大选的日子,何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惹别人不快?让宫里的贵人听见,怕也不是件好事。”
“你是什么人?”谢辛安问道。
她一向跋扈,目中无人。余悦欢到苏京城的时间不到半年,名声虽传了出去,可谢辛安却是没见过她。脑海里将自己见过面的官家小姐一一扫了一遍,谢辛安愣是没想起眼前是谁。
但今日余悦欢打扮高贵艳丽,衣裳首饰尽皆不俗,谢辛安隐隐起了忌惮之心,隐隐约约猜到了余悦欢的身份,问道:“你是余家的那个义女?”
“承蒙姐姐不弃,叫我欢欢即可。”余悦欢道。
“哼!”谢辛安冷哼一声别过了脸,显然没将余悦欢这个义女放在心上。
余悦欢却不理她,上前将那失手打碎茶杯的姑娘扶起来,“谢家姐姐大人大量,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一上来
给谢辛安带了个高帽,谢辛安却不领情,“谁说我大人大量了,我今日偏要她赔我这件衣裳。这衣裳可是我特意找人做的,价值连城,是今日进宫见……现在倒好,都被这乡巴佬毁了!”
今日这样的日子若说谢辛安没有备用的衣裳那是不可能的,她这分明是胡搅蛮缠,说白了就是卖弄权势耍威风,彰显彰显她谢家的本事。
余悦欢不由得感叹,有这么个心里没数的女儿,不知道谢家什么时候就倒了了。
“我只有这些东西值钱,您要是非要让我赔,就把这些东西拿去吧。”那姑娘弯腰,将地上的首饰钱袋捡了起来。她动作虽是丝毫不乱,可是语气却已经冷了起来,显然是在忍者谢辛安的胡搅蛮缠。
“就这些破烂,我这身衣裳可是花了两百两白银呢!”说着,她竟抬脚将那些首饰之类的踢了出去。
“呵!”余悦欢心中冷笑,嘚瑟成这个样,她还以为这件衣裳是两百两黄金呢。
那姑娘手指颤了颤,没敢上前,问道:“那您想让我怎么赔?”
谢辛安翻了个大白眼,尖着声音道:“好说,赔我你身上这件衣裳就好。”谢辛安那手帕挡了挡日头,斜了那姑娘一眼,目光从她的脸上扫过,“脱了你这件衣裳赔我,然后跪在地上赔罪,这衣裳的事就算完。”
如此明目张胆的羞辱刁难,已有不少秀女愤愤不平。
余悦欢扫了一眼,却并未见一
人出头,心中不由得寒了。
拜高踩低,惯是一些人常做的事。
“哪里就让姐姐配上这些名贵东西,不就二百两的白银吗,我赔给谢家姐姐就是。”余悦欢说道,故意在“白银”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她将自己的一副耳环拆下来,递了过去。
谢辛安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不值钱的东西,也想赔我衣裳?”
“谢家姐姐可慎言,这可是太后娘娘赏赐到镇国将军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