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很可怕,瘟疫却比地震还可怕。地震只是波及到一定范围区域的人,命大的还能从废墟当中被拖出来,还能捡到一条命。可是瘟疫却跟地震不一样。瘟疫就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将四周所有存活的生命席卷,将他们一切生的希望斩断。
在地震面前,一切的努力都是那么的渺小可悲,在瘟疫明前,一切的努力都将成为笑话一场。
瘟疫的可怕不止在于对生命的残害,更多的是它本身带来的恐慌。当余悦欢预知到地震发生的那一刻,不顾一切地在玉华宫内说出天灾的预言,这消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无数人开始担惊受怕,当日苏京城内昏暗的天空下萦绕着的恐慌,余悦欢现在还记忆犹新,
瘟疫最为可怕的不是对人生命的掠夺,而在于将人心底恐惧给激发出来,瘟疫之下,一切言语、一切的关系都是那么的渺小而愚不可及,当人与人面对面的站在一起,当对方眼神中的怀疑与厌恶、排斥,足够让一个人崩溃。当自身症状初步显现出来后,对自己命运的怀疑与内心里的折磨,才是瘟疫带给人们最可怕的一面。
从前在电视里,在书里,余悦欢见识过瘟疫的可怕,病情蔓延席卷,无数生命丧失在病毒之下。不管你是否健康,不管你曾做过什么,只要你和感染者接触过,只要你表现出来一点点症状,就有人不顾一切的将你扔到火堆中,将所有危害到他们生命的因素全部抹杀。
人从来就是自私的,为了自己能活,他不介意其他人如何。
她听说过瘟疫之下漫山遍野的尸首,她也听说过火堆之中,人们悲惨无助的模样,她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了熊熊的烈火,而那其中,是整个苏京城。
她的命运是如此的可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从李胜那边拿了几个口罩,余义就去了南淮清那边。
南淮清的帐篷内,汤达任、石呈都在,余义也在。
“到底怎么回事?”余悦欢刚进门,南淮清就急急地问了一句。
刚才的事情,他听余义大体说过,和余义所想的一样,能让余悦欢如此严肃而不得不严重对待的事情,那肯定是关乎苏京城上下官员百姓安危的事,就此,她甚至都要求迁都深州城的事情往后推。
余悦欢进门,她脸上带着口罩,看不清楚脸色,但是双目目光冷冽非常,像是忍着怒火。
“余家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汤达任当真是将余悦欢认作了姐姐,只要能带着他发家致富,只要能带着他突破当前大郑王朝律法的瓶颈,带领他在律法一道之上精研下去,那就是他的姐姐,尽管余悦欢今年刚过年才十六岁。
余悦欢目光阴沉,不去理他,一人给发了一个口罩,就连皓风都不例外。
汤达任将口罩拿在手里,半天不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于是就跟余义询问了一番。
余义暗暗料到今日这是怕是余悦欢要来找汤达任的麻烦,虽然自己跟汤达任关系好,但现在却不是搭理他的时候。
跟汤达任微微使了个脸色,余义就默默移到了一边,离着南淮清近了一些。
皓风倒是见过口罩几次,大体也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处,怎么用。但是他一表人才,英俊非凡,怎么会容忍口罩挡住自己的面容呢?
将口罩接过,皓风一脸轻蔑地将其扔到了一边。
“余姐,欢姐,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嘛?”
汤达任环顾了一周,没从周围人的动作中获得关于口罩的用法及作用的启发,于是,就又问了余悦欢一遍。
却没想余悦欢双眼将她狠狠一瞪,骂道:“汤达任,你现在还有脸在这儿啰嗦?”
汤达任被她无厘头吼了一顿,一惊之下迅速思索,自己是不是哪里犯了什么错误?
脑海中思索了半天,除却恶意诽谤罪这以新鲜热乎的罪名本来是余悦欢提出来的,结果被自己张冠李戴一般戴在了自己头上,再就是给摄政王殿下的那一封关于舆论的密折有些不大地道,再也不知道是哪里犯了错能让他余姐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