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代大人嫌弃了自己儿子一句,“生死二字其实你说的就算的?人生下来,活了着一辈子,早晚都是得经历一个‘死’字的,我自己都没放在心上,偏生你紧张得跟什么似的,往日里教你那些道理不知道都咽进了睡得肚子里,一个劲儿一个劲儿地聒噪,平白地给自己、给别人增添了烦恼。”
这话有些严厉,带了些训斥意味,训斥地便是代大人。
余悦欢听着吐了吐舌头,心想老代大人年纪大了,脾气却不见得好到哪里去,训起自己的儿子来定是跟当年有过之而不及,而代大人想必也是为了老代大人的身子聒噪多了,平白给增添了许多麻烦,才令今日老代大人抓着个由头好一顿训斥。
代大人被训了这么一顿,毫无怨言,只能躬身称是。
他见余悦欢如此轻松的模样,心中的不安和紧张才算放下。
训完了自己儿子,老代大人好像多难来当老师的习性没改过来,训了一个人觉得不过瘾,有将余悦欢给拉过来训了一边。
“丫头家家的,别整日将其他男子挂在嘴边上。刚才提到了你弟弟,你二人虽不是亲生,可到底是本家人,你记挂着家人老夫不说什么,真日把别人挂在嘴上是个什么事儿,平白无故的惹人笑话,丢了姑娘家家的颜面。”
听到老代大人训人,余悦欢只想躲,结果,还没怎么躲开呢,这单方面的战火不知道怎么就波及到了自己身上。
她反应了一会儿,老代大人话里提到的什么男人是谁?自己什么时候正是将别的男子挂在嘴边上了?
想了一会儿想起来,竟然说的是南淮清。
余悦欢现代人的思维,现代人的习惯,不觉得提到一个男人的名字有什么奇怪,更何况,南淮清并不算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老代大人却是对南淮清不大待见,从前那是从来没个好脸儿,只是现如今,苏京城救灾一事,他对南淮清的想法才改变了一些。
“好歹也是帝师,三品的官员。你不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好好地教导陛下,怎么才能更好的让朝廷稳固,百姓安居乐业,满脑子就是那么一点儿小女儿家的心思,你对的起头上的那顶乌纱帽吗?老夫像你还是帝师的时候,那可是整日殚精竭虑,生怕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百姓。你代叔叔也是,不说殚精竭虑,但也从来没有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而你呢。满脑子胡思乱想,这帝师之位,你还能坐稳吗?”
余悦欢满头黑线。
刚才说让她守着女儿家的礼节的是他老人家,现在让她好好当帝师,坐稳帝师之位的也是他老人家,怎么老人家都是双标吗?
老代大人九十岁的高龄,又教出来不少朝廷官员,朝廷上的官员不知道到底在没在他的门下读过书,见了面都得叫一声“先生”,训了余悦欢一顿那就训了,余悦欢只能受下。
“是,老祖宗,您说的是!”
看着余悦欢如此不放在心上的模样,老代大人的脾气又上来了,“别叫我老祖宗,叫‘先生、先生’!”
“是,先生!”
余悦欢好说歹说才将老代大人送了出去,借口还是自己得好好琢磨琢磨建学堂的事儿,为了不让他老人家失望,只能用尽心思、费尽心血。可是,要用尽心思、费尽心血,她必须的安静,如此,才将训人训起瘾,没个头的老代大人给送出去。
老人家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余悦欢对老代大人的突然翻脸很不理解,不过,这也是好事,毕竟,说明老代大人还有心情,还有力气发脾气吗,若是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了,这才是大事儿。
眼见着时间快到正午了,余悦欢准备自己出去打饭。她身边少有人伺候,梦华当然有自己事情要忙,她本来就是南淮清的人,又有一身好武义在身,若是光来服侍自己,那简直是太浪费了。
李胜娘倒是想来服侍她,可是又记挂这李胜,被余悦欢劝了一顿,还是留在了李胜身边帮忙,毕竟,李胜现在也忙得不可开交。
老白很喜欢跟李胜娘斗嘴,而且每每都落在下风,但是老白同志发扬了什么叫做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精神,斗嘴吗,斗不过你啊,没关系啊,咱们再来一次,这一次斗不过你,那还有下次呢。反正咱们一次次的来,他就不怕自己占不了上风!
是的,老白就是跟李胜娘之间有那么点仇怨。他到现在还对李胜娘当时一屁股坐在他腰上弄得他接连好几天都下不了床的事情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