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余悦欢将要给陇地郡王回的那一封表交到了南淮清的手里。
南淮清拿来看了,将那回表仔细品味了一番,略微沉吟了一阵,趁着余悦欢不在的时候,感叹了两句,“如此惊世之才,衬得天下才子尽皆失色,怎么偏偏在一个满身铜臭味的丫头身上,真是可惜了如此精妙、清丽的文笔。”
感叹完了之后,南淮清知道不少人正对这回表好奇呢,索性派人誊抄了几份直接给传了了出去。
盛才和易然身为余悦欢的徒弟,自然是被余悦欢的文采所折服的。当日朝堂大比之时,余悦欢何等风姿,两日无不心怀敬佩,只盼来日能继续得见自家老师的绝伦之文章。
只是可惜,余悦欢在朝堂大比之后,一直忙于为官与赚钱之道,文章已是少见。少见都是客套话,除了写奏折准备教案,两人就没看见过余悦欢动过笔。也就是平日流风亭授课之时,两人在旁旁听,才能闻得余悦欢偶然来上那么两句脍炙人口的诗句。偶尔两句文采非凡,足够他们品味个十天半个月,不过令人很不舒服的是余悦欢每每蹦出来的两句诗也就只有两句而已,从来没见过一首诗的全貌。
他们只是弟子,无权置喙老师,如此便只好默默认下。
如今,正是顾忌朝堂脸面之际,自家老师身为天子之师,身居朝堂三品,当然需要借用自己的文采替朝堂挣这一份脸面。
两人听说余悦欢被放出来,还被要求给陇地郡王写一封回表之后,无一不心怀激荡,赶紧的要去找来一份看看,好拜读拜读。
老师那边不敢开口,可听说摄政王殿下这边派人誊抄了几份,两人一合计,赶紧从摄政王殿下这边入手。于是,一个卖了自己亲自誊写的一本诗集,一个浪费脑细胞给人家亲自写了一份墓志铭,终于是从摄政王殿下的手里抠出那么两份回表的抄写本。
一读之下,简直惊为天人,正应了老师曾说的两句话,“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余悦欢这回表牵扯大郑王朝的颜面,这笔字是万万登不上台面的,代大人一手好字,南淮清便将回表的原本送到了代大人那边,请代大人代为誊写一遍,趁着陇地郡王的使者来之前赶紧给送过去,传扬出去,要扬一扬大郑王朝的威名。
代大人自然好奇余悦欢能将回表写成个什么模样,只是比盛才和易然要沉稳一些。拿到回表之时,他最先看了一眼,只看了开头一句,脸上便立马显出惊讶之色,内心忐忑、激动地往下再看了两句,忽然一下收起了回表,急急地回去找自家老父亲。
代家虽是修史的,于诗文一道并不精通,可是上百年来的书香世家,早就练就了他们一副火眼金睛,这文章,当真是绝世之章。
老代大人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终于将这封回表看完,接
连又看了两三次之后才颤巍巍将回表交回到自己儿子手中,“好好誊写,务必好好誊写,莫要辜负了余家丫头的这番文采与心血。”
代大人激动道:“儿子晓得。”
两人略略感叹了一下,代大人便取出多年来未曾舍得用的小狼毫,令人收拾了桌案,清洗了双手,沉肩深吸了几口气后觉得自己气息平稳了才开始将那回表誊写。
誊写完了之后,父子两人一合计,直接将余悦欢所些的原本给收了起来,派人将誊写后的交到南淮清手中。
这回表文采时间罕见,父子两个有直觉,这回表必定名传天下,上百年来的书香世家怎么也得有个传家之宝。金银宝器太过俗气,而这封珍贵的余悦欢亲自所写的回表原本拿来传家最合适不过。
南淮清没看见原本,自然是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也没多去计较。令皓风抓紧时间将回表送到陇地郡王的使者手中,好压一压他们陇地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