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欢出去的时候看着看着京兆府尹汤达任正带着人四处巡视,石呈石大统领已经重新穿戴上盔甲,带着人马将南淮清这边和周围的百姓们隔绝开。五步一防,十步一哨,石呈石大统领还是有些本事的,虽然目前环境不咋滴,情况有些特殊,但他还是将防卫工作做得滴水不漏,头顶上飞过一只麻雀都被他捆下来检查了一番才给重新放走。
看着余悦欢从南淮清那边出来,汤达任上去寒暄了几句,对余悦欢前几日的牢狱生活进行了一番慰问,然后挑着大郑王朝的律法说了两条,表示“余大人,你放心,你住的那几天天牢绝对是吃亏了的,小人一定想办法给你补偿”。
余悦欢张了张嘴,刚想说两句不用,那天汤达任引用历年来修订的没修订的法律条例连同几个案例费尽心思把她从天牢里面捞出来,她听得清楚,心中十分佩服这位京兆府尹口若悬河、颠倒是非、黑白不分的能力,暗暗感叹了一番,准备好好学习之后却觉得,放出来已经很好了,至于补偿,还是算了吧。
当然,一向嗜钱如命的余悦欢主动放弃补偿还是有其他原因的,一是,她这么被放出来已经很令人不满了,她怕再接受补偿会引起公愤;二是,她知道,南淮清那么抠门精打细算,唯我独尊,简直一利己主义者,他怎么会给补偿?开玩笑!
汤达任又客套了
几句,见余悦欢铁了心的不肯,也就算了。
余悦欢道了声谢,寒暄完了正要走时,结果看见了汤达任一脸便秘模样,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汤大人,您昨夜没睡好?”
这京兆府尹汤大人跟自家二哥关系甚好,还是出力帮了自己的忙的,作为同僚,余悦欢主动关心了他一下。
没睡好是个托词,汤达任其实神采奕奕,尤其是见到余悦欢之后,整个人都散发着青春的活力,虽然他今年二十五了。
二十五在古代是大龄,跟青春不沾边儿。
“唉!”汤达任叹了口气,是引起另一个话题的前奏。
余悦欢的心“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这情况不太对,自己怎么像跳进一个坑了一样。
当年班长准备从她手里借钱的时候,说好了请她吃饭,结果见了人之后饭还没上,最先叹了口气。那动作、那神态、那语气,简直跟汤达任一模一样。
她当时处于本能的反应问了一句,结果班长张口就把借钱的事儿提了出来,后来还是她把自己所有银行卡以及卡内余额一一给了班长看,最终这事才不了了之。至于那顿饭,最后aa了。
咽了口唾沫。余悦欢没敢说话。
汤达任一脸幽怨地看着她,一脸“你怎么还不问我,你怎么还不问我,你赶快问我,快问我”的意思。
深呼吸,再吸,再呼,余悦欢双拳紧握,内心挣扎许久,最终还
是问了出来,“汤大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余悦欢上辈子过得不咋滴,相当艰苦,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心里面的小本子记得门儿清。人家汤大人帮了她一把,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将自己从天牢里面捞出来,这就欠了一个人情跟人家,人家还跟着自家二哥走得近,她实在没办法在汤达任一脸幽怨的审视下不管不顾直接走人。
汤达任一听,立马换了刚才幽怨、苦恼、惆怅的表情,“蹭”的一下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本子,从腰间拿出来一支毛笔,毛笔上还站着墨,就是墨有点儿干,一时半会儿写不出字儿来。眼前又没什么墨水能用,汤达任估计是急了直接将笔尖放到嘴巴里润了润,看得余悦欢心中一阵胆寒。
“余大人,小人有事想向您请教。您看啊,这个诽谤罪到底是怎么个罪名,您看我那天说的清楚,不过说给外行人听的,这里头乱着呢。您是内行人,您比我清楚,这个罪名设置啊,证据啊,量刑啊,咱们应该怎么弄,您给小人指点指点呗?”
汤达任说了一大堆,余悦欢都没听进去,她的目光都被汤达任的舌头给吸引住了。汤达任的舌头,就跟刚刚跟乌贼打了一架一样,黑得不成样子,看上去怪渗人的。
墨水不会有毒的,应该不会对人体造成危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