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欢一直觉得,有些身份的人肯是好面子的,尤其是像南淮清这种要颜有颜、要身份有身份、要家世有家世的人更得顾忌着的自己的面子,绝对不会为难她一个平头小老百姓。
然而,她错了,南淮清就是一个例外,人家根本就不要脸。
瞅瞅刚刚算计她的那般模样,逼着她分他三成收益的奸诈嘴脸,说什么不分他收益户籍的事绝对不给她办。丫的坑了她的钱,还在那边一脸委屈的说什么自己承担了多少多少风险,自己这笔买卖亏了多少多少,什么好好的一桩事让余悦欢弄得满身铜臭实在丢人等等。
他嘚瑟的那个劲儿哦,余悦欢好像撸起袖子抽他一顿!
但是余悦欢有这心她也没这胆儿啊。最起码到现在为止,余悦欢还不具备收拾南淮清的能力。
等着!等着自己手中的生意做大了,等着自己在朝堂上稳固了,等着自己也成为收揽大权的朝廷大官的时候,她就要报回这个仇!
余悦欢心中愤愤不平,脸上却笑得十分开心,“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顶着一脸机械的笑容僵直着身子上前拿起笔在契约上签下了“余悦欢”三个大字。签完之后,南淮清还觉得不够,非得逼她摁个手印。余悦欢这丫头片子机灵着呢,若没有做好十分的准备,谁知她会不会耍些什么手段将这契约毁了。
算计余悦欢,南淮清也动起了十二分的心思。
余悦欢万
分不愿,却也无可奈何。
“本王没想到你堂堂一官家小姐,又是人人称颂的名医,竟然肯舍下身份去招揽一群青楼之女。”
刚摁下手印,右手拇指上还红彤彤的一片,余悦欢找了半天,拿起一片衣襟、来在手上擦拭。
“青楼女子怎么了,她们就不是人了?别人可以雇佣为什么她们就不能雇佣?同样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每个人都有通过劳动获得报酬的权利,她们凭什么有例外。”当然,像一些生下来就有人使唤的人是无法理解这种权利的。”
南淮清并不是不理解,他只是好奇,“这些人,但凡女子都避之唯恐不及,更别说什么高门贵女了。不落井下石自命清高已是不易,更何况还与这些人牵扯上关系。”
这话余悦欢就不爱听了,“为什么,就因为她们的身份?我知前朝有位女将军就是出身青楼,又知千年之前为国殉葬的诗诗姑娘亦是名妓。古语又道,自古奇女出风尘,单单为这身份就将她们拒之门外,未免太过狭隘刻薄了吧。”
这般言论竟让南淮清越发惊奇,“你难道就不怕她们给你找来什么祸患?”
“不怕。”余悦欢道:“能招来什么祸患,都是在这艰辛世道下想着法儿养活自己的人,没坑蒙没拐骗,清清白白的一些人,那就能招惹祸患了?”
“须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什么叫做本性?难道她们沦落风尘就
是自愿的?若非世道艰难,谁愿意这么难为自己?自来多少人戳着她们的脊梁骨骂,她们又受尽了多少白眼,但凡有一丝希望,她们能愿意让自己堕落到如今这地步?如今,正好有这么个机会,我手下缺人,尚能救她们于水火之中。从今往后,她们便可换一个身份重新生活。”
“你救得了她们,难道就能救得了这世上所有青楼女子?”
“呵!”余悦欢竟笑了起来,“能不能救得了不是我说的算,谁居高位便是谁说的算。”
“假若有一天,河清海晏天下太平,老有所依、幼有所助,谁还愿意自甘堕落做一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呢?”
“不过啊,这一天太遥远了。”
余悦欢话只说到了这个份上,旁边南淮清若有所思。
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