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心疼,花柳岸忍不住喊了她一声:“桑穹。”
水桑穹面色柔和地转过头来,见她这愁云惨淡的模样,语带关心地问了句:“花柳岸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们先出去,去找赵霄学长,路上你要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花柳岸勉强一笑说,她此时只恨原著里没有这段剧情。
“好。”
两人将洗手间里的尸体带上,离开这里重回宴会大厅。
“桑穹刚才你为什么说,死去的人是她又不是她,还有她会藏在哪里?以及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破绽?”
“聪明的脑袋被我敲坏……嗯?”水桑穹似笑非笑睨她一眼。
花柳岸老脸一红,没忍住太黏女朋友,导致智商无限下降,被对方嫌弃了肿么破?!
“花柳岸,你已经是个成熟的人了,你该学会自己思索,然后分析给我听了,”水桑穹说:“居安偶尔也要思危,不然脑子里锈迹斑斑,马失前蹄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嗯嗯嗯。”花柳岸疯狂点头。
然后,她动用自己生了锈的大脑,从齐冰为什么会跑到死的人到底是谁,以及她接下来会躲在哪里分析了一遍。
“这不是没生锈吗?”水桑穹说:“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
“哪里错了?”
“当某个家族的下一任家主被内定时,家族资源是完全向她倾斜的,这时候为了保护好那个人,会为她选出一个同名同姓的‘影子’,比如楚浩然就是,我小时候见过他的‘影子’一面,他那时候蠢蠢的,我稍一套话,他就全都说给我听了。”
花柳岸仿佛看到了一个头上长角的小恶魔,“桑穹,没想到你以前,还有那么皮的时候,”花柳岸说:“我真羡慕你表哥,可以陪你一起长大,看着你一步步成长为大美人。”
“花柳岸,你少吹我彩虹屁。”
“好,”花柳岸面上一派听话模样,心里却在想着:“桑穹让我少夸她,但没让我不夸她,说明她还是喜欢的。”
水桑穹睨她一眼,继续说:“一个‘影子’的一生,只需要为正主服务,在世人眼中活成另一个她,齐冰的‘影子’如此活跃,或者说与她相似度那么高,到现在都没有人看得出来,那张皮定然动过刀子,人死前有月能温养着,看不出毛病,死后月华散去,慢慢就会现出原形。”
“所以,真的齐冰把她的皮扒走了,是想让我们靠着组队契发现她已经死亡,又死活找不到凶手方寸大乱吗?”
“差不多,”水桑穹说:“还有就是方便混水摸鱼,如果我没有想到死的人是‘影子’的可能性,那么我们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死的人是齐冰,并把这个错误信息传递给其他人,现在,‘影子’体内的月能已经消散得差不多,将再无力维持组队契了,我们要尽快赶回去,向大家说明情况。”
“何卫从学长有点可怜,”花柳岸脚下不停,面色微沉道:“桑穹你说,那个拿他当弟弟的人,究竟是齐冰还是‘影子’呢?”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问我,我劝你还是再提点速度,不然下一个凉凉的人,就可能是任意一个帮过你的了,赵霄是救不了了,其他人到时也不能救的话,有你悔恨的。”
“你说得对。”
水桑穹拿出折扇一展开,月能化作大风,从背后推动她们不断前进。
当两人再次回到宴会大厅之时,赵霄已经被水问天等人牢牢护住了,齐冰依旧不知去处。
前进途中,花柳岸已经通过水桑穹提点,了解了大致经过,齐冰蓄谋已久,是朔月巫师阵营埋在这边的奸细,已经挖好坑等二十多人,好在她们早有察觉,准备借着这次宴会的名堂抓捕齐冰。
没想到只是一点风吹草动,还有水桑穹和赵霄那几句争执,齐冰竟然从里面嗅出埋伏的味道,并杀了自己的‘影子’来策划反杀。
齐冰‘影子’的月能力与何卫从相差不大,很可能是她姐妹之流,齐冰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影子’都能抹杀,断然是不会关心一个不起眼的私生子过得怎么样的,也就是说,那个一直致力于与何卫从搞好关系的人,只能是与他同病相怜的‘影子’……
“齐冰呢?”水桑穹走到水问天跟前,语气淡然地问道。
水问天摇了摇头,他指着地上那张血淋淋的皮说道:“她太狡猾了,操控了个套皮傀儡动手,自己早不知在哪里藏起来看戏了。”
水桑穹沉默片刻,看向犹在一脸震惊蒙圈的赵霄道:“学长还好吗?”
赵霄机械地扭过头来,啊了一声,像是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另一边,花柳岸将装着那具尸体的储物空间交给了何卫从,看着他说完谢谢后百味杂陈的神情,花柳岸默默地走人了。
谁都可以安慰对方,唯独她不行,将这个心灵导师的任务交给了尤一空,随后花柳岸默默走到水桑穹身边。
“你的器灵呢?让她找一下齐冰在哪。”
花柳岸摇头:“联系不上她。”
“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你猜她现在会在哪?”花柳岸叹息。
“我们都不了解真正的齐冰什么样子,”水桑穹说:“齐家那边已经是空壳子一个了,与齐家老祖交好的老祖宗们也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柳水韩三位……”
“这么一说,今年真是月能者的灾难年,我已经能料想到我们度过这一劫后,国内月能者战力锐减,伊家风光归来的场面了。”花柳岸说。
“那又怎样?你我如今的实力,还用担心区区一个伊家!”水桑穹傲然道。
欣赏完她漂亮的下颔线,花柳岸继续说:“如果朔月巫师选择正面开战,我们的胜算有几成?朔月巫师那边有六位老祖,我们这边,花鬼已废,只剩下三位老祖,他们要护住家族,不会随意出手,况且,你还记得那个神经病毒吗?到时候暴民如流水一样汹涌而来,我们要一边尽量温柔地应对他们,一边追寻走出目前困境的方法,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非常头大了。”
看着她这般愁眉苦脸,水桑穹伸手替她揉平了皱起的眉头,“花柳岸,你不用想那么多,”她说:“无论如何,你要相信,我们的未来会很长很长,这点小困境算不了什么的。”
她的这些话,相当于给花柳岸吃了一颗定心丸。
接下来,水桑穹又对她说了自己的猜想和准备。
比如她准备解决齐冰后,逼她交出病毒母体,为此她让方氏姐妹暗中藏好,盯紧时机再出手,一边限制齐冰那边的人使用月能,另一边为己方人马进行增幅,加大获胜可能,若这样还不行,再让水问天实行计划二,不留痕迹地让赵霄被抓。
花柳岸听完,总觉得心中有点难受,“桑穹,你说,齐冰为什么要让赵霄在宴会上找人跳舞?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么做毫无意义。”
“这看起来确实没头没尾,我只能告诉你一个我自己的猜测。”水桑穹说。
花柳岸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已知齐冰有两人,正主是毫不关心赵霄怎么样的,她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过程怎么走,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影子’无疑是世上最了解齐冰的,反过来说,齐冰也一样了解自己的‘影子’,只有这样,她才能将‘影子’的一生完美利用。”
“嗯,然后呢?”花柳岸问,此时一群人都处于戒备状态,她们两个却只要将一点月能放出覆盖周围就好,说个悄悄话,也在周围布下了看不见的屏障,自然也就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两个平平无奇的人了。
“这世间光影相存不兼容,影子可以活在光里,但它本身却是处于与光对立的黑暗那面,光芒照射到的地方,永远不会有影子存在,可即便如此,‘影子’还是会追光而去,甚至可能想独占那缕光芒,从而向世人宣告光芒属于自己,让别人不敢染指,但黑暗只想让光芒消失或同化,当这三者撞到一起,会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
“桑穹,你说的哲学虽然很有道理的样子,可好像在打哑迷,代表的东西也太多了,”花柳岸扶额道:“再说得简单一点吧好不好?”
“惯的你,”水桑穹习惯性弹了下她的脑门,继续道:“简单来说就是:赵霄那个大傻子不知哪一点招了‘影子’稀罕,她想反抗齐冰做她自己,于是,她估计先是提出了某个赵霄关心的条件,约定好了输赢条件,又偷偷地警告了今晚上来参加宴会的人,让她们不要答应赵霄的请求,所以他这一晚上的行为,就相当于今晚当了只娱乐众人的招摇猴子,让所有人记住了这张脸。”
“嗯?”花柳岸说:“对不起,桑穹,我还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