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一一”
对方根本不理她们的哀求,母女俩眼睁睁地看着秦父地尸体滚落到台阶下面,裹尸布上布满了青灰色地灰尘。
秦父下葬的第二日,官府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秦妙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甚至还拍了拍被吓坏的秦夫人。
这些人原本还想搜集些其他的罪证,但搜查了半天,一无所获。
原本以为能再查出点什么回去邀功,眼下这种情形众人都十分不痛快,怒砸了几个古董花瓶,将府上狠狠糟蹋了一番悻悻而归。
阖府上下鸡飞狗跳,下人见了这个架势能跑的都跑了,剩下的舍不得工钱的,等官府的人一走,便拿上值钱的东西相抵。
更有甚者,跑到秦妙人跟前想要调戏她。
秦母这回没再躲在身后,抄起手边的青花瓷杯就朝着对方脑门上砸。
对方咒骂了一句“疯子”,到底也没再敢上前骚扰。
府上的下人就这么都走光了,只剩下秦夫人的陪嫁丫鬟翠竹还留着。
抄家是在三日后。
府上原本也没什么人,官兵将府上值钱的东西统统都拿走了,就连秦夫人的那箱陪嫁也没放过。
她们一众弱质女流自然没办法反抗,眼睁睁看着偌大的秦府,到最后什么也没剩下。
风风光光的南都第一商贾人家就这样没落了,曾经繁华的府邸如今阴森得如同地狱。
秦妙人此后整整昏睡了三日。
三日后,她平静地喝完一碗稀粥,认认真真打扮了一番,抬脚去了唐府。
不同于上次的焦急,这回的秦妙人显然冷静许多。
“多谢。”
没有多余的废话,秦妙人进门第一件事便是下跪致谢。
程若霏挑眉,“你这是做什么?”
秦妙人不卑不亢地站直了身子,“那日我走得匆忙,账本没能来得及处置,我在马车上草草翻了几本,若你将那些账本转交朝廷,我此刻怕是没命站在此处了。”
原来是这件事。
程若霏执政,主张祸不及无辜,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积累了不少好名声。
秦府突遭劫难,秦夫人同秦妙人理应不知情,既然替罪羔羊已死,祸及家人实在是毫无意义。
然听她提起账本,程若霏不免惋惜。
秦父既为人爪牙,怎么会一点后路不给自己留呢?
白白费了心思。
秦妙人见她不说话,接着说:“我爹是咎由自取,我知道。如今大局已定,我会劝我娘回开封老家,明日就启程。”
“嗯,一路顺风。"
秦妙人笑了笑,“我并未打算同往,幕后黑手还未查清,我是绝对不会走的。”
这下程若霏当真是有些诧异,“你想留下来查背后之人?”
“对,或许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我父亲惨死,我一定要报仇。”
程若霏皱着眉望着对方清瘦的脸,“秦家已然被抄家,你若不跟你母亲走,在南都,你恐怕没有立足之地。何况,你对背后之人一无所知,根本无从查起。”
“所以我来找你了,"秦妙人满脸坦然,“若你不嫌弃,我愿意做你的贴身丫鬟,誓死效忠,决不反悔。”